第17章

溫唐和小虎娘站在廳裏，溫唐知道她一定不止是想來送炊餅這麼簡單。

“阿昇娘啊，其實我來還有件事想問問你。”小虎娘一臉誠懇的笑著說。

“大姐，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你都說了，咱們左鄰右舍的就應該互相幫助的。”

“我聽說阿昇在學堂裏有人欺負他。”

溫唐好奇她是怎麼知道的，但是想著中年婦女的八卦能力，也就不稀奇了。

“我一直也想著要送我們小虎去上學堂，總要讓他認字的，不能一輩子像我和他爹這樣過。”

溫唐沒有想到小虎娘會有這樣的見地，倒是對她的看法有些改觀。

“如果能想辦法讓小虎也去上學堂，他們兩個人還能做個伴，小虎長的高一些，壯一些，別的小朋友輕易也不敢欺負他，你說是吧。”

原來小虎娘是想知道自己是怎麼把付昇送進學堂的，溫唐也沒有走什麼後門，就是直接去找的學堂先生，那先生也沒說什麼就同意了。

“這樣啊，我還以為需要別的辦法才能進去呢。”小虎娘憨憨的笑了笑。

看來這些村裏的人也不全是目光短淺，很多時候也是怕被人拒之門外而已。

說話間，小虎娘拉著溫唐就走到了門外，溫唐見她還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大姐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我見你最近一直都很忙，早晚都不見人影的，想必你那藥坊生意不錯吧。”

“還好吧，我主要也就會看些簡單的病症，主要是那些藥需要不同的方式儲存，所以費點事。”溫唐不明白她問自己的原因是什麼。

“我是想說啊，之前你們每天在一起，現在每天各忙個的，可別因此淡了感情。”小虎娘苦口婆心的說到。

溫唐不知該如何回話，隻是笑著說：“不會的，不會的。”

“你可別看不上我，雖然我沒有你頭腦好，但是在夫妻相處這個問題上，我算是你的前輩。你們又是半路夫妻，一定要多注意才好。這兩個人在一起啊，不論關係走到了哪一步，最重要的是坦誠，明白嗎？”

小虎娘說完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隨後回家了。

這填一整天問題都心不在焉的在考慮小虎娘是說的話，好像還真的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們之間基本都不怎麼交流溝通，就是各忙各的，難道已經明顯到外人都能看出來的程度了嗎？

晚上的時候，溫唐早早回家，打算今天跟付邈好好談談。

晚上吃飯，洗漱，一切都照例進行，溫唐想著付昇在，有些話沒法說。

付昇做功課的時候，發現書包上不知道在哪掛了個小口子，溫唐趕忙拿出針線來坐在燭火邊給他縫了起來。

付邈坐在一邊研讀他的兵書，溫唐一直想說，但是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這邊付邈其實從自己開始研讀兵書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溫唐對自己去當兵的事情是有所顧慮的，但可能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導致有些問題她沒有辦法問出口吧。

付邈一直用餘光看著溫唐，在心裏醞釀應該怎樣開口才顯得不那麼突兀。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去參軍？”付邈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直截了當的問出口。

聽到這個問題，溫唐也是鬆了口氣，這樣倒好，省的她開口問了。

溫唐將書包放到一邊，把針線收好，走到付邈身邊坐下。

想了想之後說到，“也不是不喜歡，正所謂好男兒誌在四方，你有理想有抱負我和阿昇都應該支持的，而且你心思機敏，武功也好，以後定然是大將之才，我又豈有阻止的道理。”

付邈被溫唐這一通誇讚之詞說的稍有些不適應，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既然你這樣想，那你還在顧慮什麼？”

溫唐向來想去，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話，總不能跟他說實話吧，說他當了兵以後是個喪盡天良的大反派？

“如果你生來注定不凡，注定要征戰疆場，名揚天下，那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溫唐想著不能直說，那就先打個感情牌吧。

“什麼事，你說？”付邈問。

“如果非要走這條路我希望你以後一定要做光明磊落，赫赫威名的大將軍，切勿成為波詭雲譎的陰詭之人，一世背負罵名，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我和付昇，好嗎？”溫唐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誰知付邈的回答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自古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不過過程采用了什麼辦法，隻有最後站在頂端，那些無端揣測的小人和嘴碎之人，殺了便是。又何必在意。”

在付邈心中，一個人隻有變強才能夠有話語權，隻要成為強者，為何還要去在意那些不如自己的人所說的廢話呢。

溫唐想了想，對他搖了搖頭說到，“我覺得不然，雖然說一時英雄風光，一世霸主威嚴，或許能換數十載無人敢怒，無人敢言，但曆史長河滾滾長流，豈是誰一人可改，自有敢寫敢言之人敢說出真相。做人一世不可目光短淺，隻看一時隻看一世不可取。若因自己目光狹隘遺臭萬年，讓後世如何自處呢？”溫唐希望付邈能給自己的許諾，哪怕這個許諾以後回失約。

付邈沒有回話，隻是點了點頭。

其實他是被溫唐的這番言論震撼到了，她一直對自己的來曆閉口不提，但她也不像是佯裝失憶或者真的失憶，所以大概是她覺得不方便提吧。

但付邈知道她絕對不算什麼鄉下丫頭，但見她方才給阿昇縫書包，那歪歪扭扭似指活蜈蚣在上麵爬似的，她那女紅的功夫，也不像是什麼大家閨秀，實在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隻知道她是溫唐便罷，他付邈相信溫唐，這就夠了。

兩人多日來的心中芥蒂也算是解開了，也終於都不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了。

這天晚上還是那樣他們分開而眠，睡至半夜，她鑽到了他的懷裏，沉沉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