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悅然回到辦公室,發呆了許久,想著那些人說的話,別人不知道實情,多說幾句也是正常的。
可是,那些話就像是刀子,在她心裏攪著,讓她不能安生,第一次在人前失了態。
“像我們顧總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愛一個人該是什麼樣的呢......”
員工說的這句話,如同魔音一般在段悅然的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她打斷了,是害怕,害怕聽下去。
聽到那些她不想聽的話,顧巍然愛一個人的模樣,她恐怕這一生也無法親身體會,那會是怎樣的呢。
是很好吧,可她無法看著顧巍然愛別人,隻是看一眼,想一想,就承受不住。
為什麼,要這樣傷她,她已經同意離婚了,為何不放她一條生路,為何不把這幾個月過完再。
偏要這麼急,明明已經躲開了,現在卻就在眼前晃,每天都要看見,顧巍然,你不覺得殘忍嗎?
段悅然的臉上麵無表情,心中卻叫囂不止,這樣的話,她總是隻能在心中大喊,一句也不能問出來。
就算問了又怎樣,不過是再次的傷害罷了,夠了,真的夠了!
段悅然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直到指甲劃破皮膚,有了真切的疼痛,她才漸漸清明起來。
低頭,看到身上那一塊剛剛不小心灑上去的咖啡,現在已經暈染開來,變成兩塊不算小的汙點。
不知道怎麼的,她發泄般的擦著那兩塊,卻怎麼也擦不到,直到累了,才漸漸的鬆開了搜。
那一塊布料,變得難看極了,段悅然想,這汙點,可能再也去不掉了。
總裁辦公室外,齊邱雨熱情的和外麵的員工打著招呼,顧巍然的辦公室外麵坐著的,都是助理,秘書一類的人。
這些人,通常總是最知道顧巍然的事情的,齊邱雨的到來,讓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了些什麼。
那副派頭,顧巍然還沒親口承認,卻已經有了總裁夫人的模樣。
“我初來乍到,以後有什麼不懂得,希望你們都多教教我。”
齊邱雨笑的眼睛彎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惹得那些本來還有些彷徨的人,現在都笑開了。
“齊秘書哪裏的話,你肯定是足夠優秀的,否則,我們總裁也不會選擇你啊。”
這話讓齊邱雨很是受用,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這所謂的總裁選擇她,是選擇的工作崗位,還是這個人,已經不言而喻了。
齊邱雨低頭謙虛道:“顧總人好罷了,身為秘書,幫他排憂解難是應該的,隻是不知道,最近公司有什麼忙的事情?”
她三兩句,就將話切入了正題中,一位助理回道:“最近公司首要的事情就是和馮氏合作的事項,不過這些事,馮副總交給項目部的段副部長全權負責,總裁平時操心項目部比較多。”
“項目部的段副部長?”齊邱雨重複了一遍。
那人道:“齊秘書剛來,對公司情況不了解,說來我們也覺得奇怪,馮副總不用其他的老人,偏選了一個副部長來負責,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畢竟還不夠老成,操心的地方就更多了。”
果然和段悅然有關!齊邱雨藏在袖子裏的手一緊,段悅然竟然是這件事的負責人,難怪從她回公司後,顧巍然就變得怪怪的。
齊邱雨在心中恨恨的想著,指尖一不小心劃破了手裏拿著的單子,緩過神來後,她恢複了笑臉,跟那些人又聊了幾句便轉身進了顧巍然的辦公室。
顧巍然見她進來,臉上的表情還有些委屈,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阿然。”齊邱雨輕聲喚道,隨後坐在了顧巍然的身邊,“為什麼公司的案子是段悅然負責的這件事,我都不知道。”
語氣裏,有些責備,又有些委屈,顧巍然拿筆的動作一頓,“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公司裏的事,在公司解決就好,沒想那麼多。”
可在齊邱雨眼裏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她抱著顧巍然的胳膊柔聲說:“我這不也是怕段悅然又天天纏著你嘛,而我經常看不見,當年她就是利用顧家,嫁給了你,現在,我怕啊......”
說著,眼淚就下來了,真活生生像個林黛玉,好不惹人憐,一張臉哭的梨花帶雨,齊邱雨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顧巍然。
顧巍然雙唇抿著,臉上的表情讓她看不明白,他隻是安撫道:“不用怕,事情已經過去了,這個案子忙完,我就天天陪著你。”
“好......”
齊邱雨咬著唇,淡淡吐出一個字,她要的不是天天陪著,是段悅然徹底離開啊。
簡直是可惡,一個段悅然,總是陰魂不散,實在是不知好歹!齊邱雨眼裏有些點點恨意,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她早就將段悅然錢千刀萬剮了。
中午吃飯的時間,員工餐廳今天圍了許多人,都是想來看看齊邱雨的,這樣的熱鬧,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老板娘來探班了。
段悅然坐在角落裏,不願意去湊這個熱鬧,低頭默默的吃著飯。
那邊,齊邱雨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最後看到了角落中的段悅然,嘴角一勾,帶著些得意的神情穿過人群,向那邊走去。
“段悅然,好巧,你也在這吃飯。”齊邱雨一點不客氣的坐在了段悅然的對麵。
突然,段悅然眼前的飯,就不香了,她放下筷子看向那眼神無不透露著得意的齊邱雨,“中午吃飯的時間在員工餐廳遇見,算不上什麼巧。”
冷淡的,不帶一絲情緒的語氣,讓來炫耀的齊邱雨心中不爽。
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知道,我來這你肯定是最不開心的,不過阿然就是想讓我來,我也沒有辦法,誰讓他這麼愛我呢?”
話語中充滿了挑釁,段悅然眸光變了變,冷笑道:“這些話你來跟我說不覺得很無聊嗎,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你這是來找存在感,還是覺得我威脅到了你?”
“你!”齊邱雨麵子上掛不住,似乎是被人戳破了心思,她狠厲的蹙了蹙眉,隨後沉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你愛慘了阿然,到現在還在愛他,可那又怎樣,我隻是來提醒你,不要妄想從我收上去搶人,你搶不過!”
嗬,段悅然在心中嘲諷的餓笑了,搶?這個字,從來就不是用在她身上的,段悅然冷冽道:“到底是誰搶,誰心裏清楚,每天這樣自欺欺人,齊邱雨,你是當金絲雀當慣了,覺得無聊,所以要來找點事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