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隻是這飯，吃著吃著，胃卻開始不舒服，又吃了兩口，終究還是放下了筷子。

“怎麼，不好吃嗎？”齊邱雨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的確不是那麼的好吃了，顧巍然搖了搖頭，卻沒有直說，隻是說：“今天有些沒胃口，好吃是好吃，但現在吃不下了。”

說著，寬慰的看著齊邱雨笑了笑，齊邱雨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想從裏麵找出點什麼來，卻沒發現什麼異常，隻好點了點頭不再強求。

隨後出了辦公室，回到外麵專屬秘書的位置上。

顧巍然背靠著椅子，思緒有些煩悶，他這是怎麼了，這個胃，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挑剔。

從前多辣的東西都可以吃下去，現在卻吃一點，便覺得不舒服。

顧氏下班的時間到了，馮言按照約定到了地下停車場，坐在車裏等著段悅然，段悅然來時，畫了一個不算淡的裝。

讓平時看起來溫和的麵龐，多了絲嫵媚，一時間，馮言看的有些呆了。

段悅然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道：“怎麼了，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馮言回過神，英俊的麵龐轉了過去，看向前方，有些漫不經心道：“隻是今天的你很不一樣，不過我說，去酒吧也不用特意化個妝吧？”

段悅然吸了吸鼻子道：“從前沒為自己活過，今天想要瘋狂一把，不行嗎？”

以前，總是想著如何去愛顧巍然，卻忘了，自己也是個要被人愛的人，她的時間不多了。

不知道還能再愛顧巍然多久，或許現在不瘋狂一把，等記憶全部消失的那天，她連瘋狂的理由都不再有了。

那麼，就這樣瘋狂吧，就當是一天一天的，給過去道別。

馮言沒有再多問，隻是踩下油門，車子向前駛去。

他們一路到了暗夜酒吧，熙熙攘攘的人群，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段悅然的心找回了一點點活人的氣息。

兩人找了個卡座坐下，段悅然自顧地點了許多酒，也不管自己喝不喝的完，馮言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

這女人，還真是什麼都不怕，也不知道酒量如何，就這麼喝，腦子裏腦補了一下段悅然喝醉耍酒瘋的模樣，隻覺得後背發涼。

不敢想，不敢想。馮言忙的攔下段悅然，“好了好了，先這麼些，等你不夠喝了再點。”

段悅然回過神，卻發現臉上有些冰涼，她抬手去摸，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竟然滑落了下來。

還好酒吧裏的燈光並看不清，忙的擦了擦道：“我剛在想工作上的事。”

流過淚，她的聲音帶著些鼻音，馮言聽出來了，眼中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沒有多問，隻是指了指桌上的酒道：“這都是你要的，上齊了。”

段悅然拿起一瓶，給自己和馮言一人倒了一杯，隨後和馮言碰了碰杯，仰頭就喝了下去。

這一係列動作，把馮言都看呆了，“看來，你酒量不差嘛，原是我白擔心了。”

段悅然沒有回答，而是自顧地給自己和他加酒。

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不知道過了多久後，段悅然儼然已經抱著自己的膝蓋開始哭了。

馮言有些頭痛，看了看酒杯，又看看段悅然，他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樣！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段悅然從酒吧抱到了車上，段悅然倒在後座，一邊哭一邊說：“你可不可以，聽我講講故事。”

“恩，你說。”馮言點了點頭。

段悅然抽抽搭搭道：“其實，其實我真的好愛顧巍然，我，我也想叫他阿然，可這個名字，怎麼就，怎麼就成了齊邱雨的專屬，我沒有搶，我從沒有，怎麼我就成了惡人，為什麼？”

她越說越傷心，哭的聲音也越大，馮言長歎一口氣，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答應來帶她喝酒？

一低頭，看到段悅然在拽著放在後座上的一幅畫，馮言歎息一聲，拽吧拽吧，隻要別發酒瘋就好。

等等，一幅畫？馮言眸子一緊忙的叫道：“你不要拽，那是我爺爺最喜歡的畫啊，我這次答應帶給他的！”

說完，他眼疾手快的將畫搶了回來，可那畫的一角，已經殘缺不全，馮言此刻都想要大叫一聲來發泄自己的無奈。

他忙的將所有東西都放到了後備箱，隨後才來到段悅然的身邊，“段悅然啊段悅然，我帶著你喝酒，你差點要了我半條命，你都不知道老爺子有多喜歡......”

‘這幅畫’三個字還沒說出口，馮言便啞然，段悅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腦袋枕在了他的腿上，為了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馮言隻覺得呼吸一滯，這個女人，是真的不把他當個男人看嗎？

“別動，讓我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女人略帶著撒嬌的嬌嗔，讓馮言準備把她推開的動作頓了頓。

透過微弱的燈光，馮言看到她的臉上掛著淚痕，眉間是揮散不去的憂愁和悲涼，馮言那要推開的動作，默默地換了，雙手放到了一邊。

段悅然夢囈般道：“阿然，你終於肯讓我抱你了，我好高興，如果這是夢，就讓我多睡一會吧。”

聞言，馮言的臉，瞬間垮了下去，這女人，竟是把他當成了別人，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這麼多年，他還從沒被人當成過替身，多少女人隻為了和他睡一覺，就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偏在段悅然著，都不算數了。

馮言有些煩躁，他這是怎麼了，笑麵虎如今倒真的心軟了，可笑，實在是可笑。

低頭看著熟睡中的女人，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來不管，算了，馮言懊惱的閉上了眼，就這樣吧，就這一次，再也沒有下次。

段悅然，你可知道，你已經觸碰到了我的逆鱗？

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灑在室內，灰色調的床上，被陽光照射的一塊看起來有些柔和。

“鈴鈴鈴......”

鬧鐘的聲音在房間響起，段悅然習慣性的向枕頭底下摸去，卻什麼都沒摸到，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

隻看了一眼，便覺得不對，忙的又揉了揉眼睛，這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布局，這不是她家？

三秒後，段悅然瞬間清醒過來，這果然不是她家，為什麼會在陌生的地方醒來？

段悅然第一時間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才長舒一口氣，還好，衣服都還在，至少沒有被人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