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怪我。
我和蘇陽談戀愛那會他和現在判若兩人。
我說東,他不往西。
我說南,他不指北。
簡直聽話至極。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如今站在我麵前用冰冷的眸子盯著我看。
那眼神讓人頭皮發麻,就好像我隻是他花錢買回來,應該被擺放在臥室的藝術品。
我真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多了這些臭毛病。
可還沒等開口,蘇陽一屁股坐在我對麵的單人沙發上,麵無表情地問了一句,「第一步應該先去洗澡,這都不知道?」
我咬了咬牙,努力讓嘴邊的笑容別掉下去。
而後順勢脫下身上僅有的一件賣酒連衣短裙,動作自然地就像是在自家的更衣室換睡衣。
蘇陽嘴角一抽。
我明顯看見他用力咬緊的後槽牙,凸得連下顎線都重新繃緊。
可我假裝沒看見。
將一直捏在手裏的支票塞在裙子的隱藏口袋裏放好,而後穿著內衣從蘇陽的麵前走過,去向盥洗室。
躲進浴室的那個瞬間,我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我忽然回想起自己和蘇陽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放假出去旅行,他規規矩矩地訂了兩個房間。
給我的解釋是,「顧漫,你還是個小姑娘呢!等你什麼時候做我老婆了,我們再住在一個房間。」
我曾經一度因為他的體貼細心而滿心歡喜,可現在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我撐著手臂,許久才從地上站起來。
站在花灑之下慢吞吞地開始清洗身體,過了大概一個小時,蘇陽突然在外麵敲了敲門,語氣不耐煩地問,「還沒洗完?」
我裹著浴巾剛準備走出來,迎著他的視線我強忍著心緒,淡然一笑。
「怎麼?蘇總著急了?」
蘇陽依舊繃緊下顎,視線在我身上來回,「我是怕你醉酒睡在我家的浴缸裏。」
「到時候死了還要我給你收屍。」
幾個月不見,這嘴倒是比之前惡毒不少。
我剛準備說些什麼回敬過去,還沒等開口就直接被蘇陽抱了個滿懷。
他眼神暗得像是一匹伺機而動的餓狼。
可在把我按倒在床上的那個瞬間,我看清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悲傷。
悲傷......
我麵無表情地感受著他伸手扒開我的浴袍。
就在我以為他會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他劃落在我腰間的手卻縮了回去。
黑暗裏我們兩個就這樣久久對視。
直到最後終於撐不下去了,蘇陽才終於一個翻身從我身上下去,背對著我坐在床上喘著粗氣。
就這樣平複許久站起身,他才終於說了一句,「顧漫,你真是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