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將軍府大小姐麵容醜陋粗鄙不堪。
整日如兒郎一般尋花問柳。
這不是傳聞。
我就是霍家大小姐,霍雲安。
我需要這聲名狼藉來保住全府三十二口人的性命......
......
我正在與麗娘調笑時,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將我拽起。
孟澤天冷著臉:“出去!”
麗娘嚇得花容失色。
我隻好給了麗娘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麗娘不安的退出去後,孟澤天才鬆了手。
我抻了抻衣服的褶皺重新坐下。
美人沒有了,美酒還在。
“我離開不到三個月,你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孟澤天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我又不聾至於這麼大聲。
許是我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他。
孟澤天奪過我手裏的酒杯砸在了地上。
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記憶中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郎此刻呼吸急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著實讓我有些出神。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
我咧嘴一笑,“不就喝個花酒,至於嗎?”
我的笑仿佛刺痛了他一般,他眼眶微紅,心疼的一把將我摟在懷裏。
“怎麼弄的?”
他溫潤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我左臉那道猙獰的疤。
“喝醉了,不小心劃傷的。”
“很疼吧。”
“已經不疼了。”
他突然湊過來,在傷疤上落下一個吻。
我立馬羞紅了臉,想推開他。
“下手的時候怕嗎?”他熱乎乎的氣息噴在耳側,擾得人心裏發亂。
“我的能耐你還不知道,絕對的快準狠有什麼好怕的。”
說完我就知道完了。
果然男色誤人。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孟澤天的聲音裏盛滿了愧疚。
好吧,這疤是我自己劃的。
目的很簡單,麵容有損者不能進皇室。
臉毀了,我就不能嫁給孟澤天了。
誰讓他是南國的太子,而我父親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呢!
他的話也點醒了我,他現在是自顧不暇。
我推開了他,將心裏的那點漣漪清空。
“以後我們不要單獨見麵了。”
孟澤天的表情很受傷,“安兒。”
“這幾個月的打壓還不夠嗎?”
我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語氣涼薄,“我們不可能了。”
我與孟澤天是青梅竹馬。
為了體恤我爹多年駐守邊關的清苦,剛會走路的我,便被我娘打包送到了葉城。
“有女兒的地方,起碼算個家。”
這是我娘的原話。
孟澤天那時還不是太子,他是先皇最喜歡的皇孫。
為了曆練也被丟到了葉城。
我爹一個大老粗不會帶女娃娃,我也就長成了一個男孩子的性格。
孟澤天跟著我爹學兵法的時候,我在旁邊呼呼大睡。
他蹲馬步練功的時候,我在爬樹掏鳥窩。
他是來學東西的,我隻負責按時長大。
直到我八歲那年,我爹不幸中箭性命垂危,那時我才明白。
我不應該再這樣玩鬧下去。
我是女子又如何,一樣可以上戰場,一樣可以保護我的家人。
就像現在一樣,劃花自己的臉、斷絕與孟澤天的情意、每日流連花樓讓自己聲名狼藉。
聽了我的話,孟澤天臉色有些蒼白。
皇帝正值壯年,一個太優秀的兒子並不是好事。
“你......少喝點。”
孟澤天輕聲囑咐了一句,踏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望著他失魂落魄的背影,我的心隱隱作痛。
澤天哥哥,對不起!
我爹不在,我要保護好一家老小。
孟澤天剛走不久,丫鬟綠腰來接我回家。
“綠腰,我給你講春滿樓的姑娘就是漂亮得勁兒。哈哈哈哈......”
我一邊說著酒話,一邊踉踉蹌蹌的靠著綠腰前行。
四周是不斷打量的人群,竊竊私語多半說我驚世駭俗,不知檢點。
我巴不得他們多說點。
他們說的越離譜,霍家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