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邊去。”郭小雪大步離開。

吳富貴跟上。

郭小雪停下來，問，“你跟著我幹嘛？”

“夜深了，黑燈瞎火的，萬一遇到危險咋辦，我送你回村委會。”吳富貴說。

郭小雪眼裏露出一抹亮光，“哎喲喂，富貴哥，你讓我刮目相看啊，竟然知道體貼人了。”

她語氣隨之一轉，“不過，不用了。”

“我覺得，村裏其他鄉親比你更安全，你送我回去，我反而提心吊膽，擔心你做壞事。”

吳富貴捂著自己的心，“小雪，我的心被你傷的拔涼拔涼的。”

“誰讓你壞壞的呢，天生像個壞人。”郭小姐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

吳富貴自酌自飲，把一瓶白酒喝光，倒床就睡。

碰碰！

“富貴，開門，太陽曬屁股了......”

劇烈的敲門聲，伴隨著一聲高一聲低的呼喊聲。

吳富貴被吵醒，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向窗外，東邊的天空布滿朝霞，太陽還未升起，估計此時也就早上六點多。

吳富貴打個哈欠，“這是誰呀？比郭小雪還討厭，一大早就砸門。”

他從床上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院門。

門外是李珊珊，還有她老公吳玉成。

吳玉成挑著一個擔子，擔子一頭掛著一個破舊的塑料桶，臭乎乎，這是用來裝廁所排泄物的。

鄉親們把這種桶叫做馬桶。

吳富貴問，“哥，嫂，你倆一大早敲我門幹啥？”

“找你有好事。”李珊珊甜甜一笑，從兜裏掏出五塊錢，遞給吳富貴，“富貴，送你五塊錢。”

“嫂子，你這是幾個意思？”吳富貴不解。

李珊珊說，“我用五塊錢，買你家廁所裏的大糞。”

“啊！”吳富貴懷疑自己聽錯了，“嫂子，你沒開玩笑？”

“當然不開玩笑。”李珊珊說道，“我覺得你家的大糞，應該也有把西瓜變大的效果，所以，我要把你廁所的大糞全部買走，去我瓜地做試驗。”

昨夜，她回家後，和她老公吳玉成聊了好久，她挺不甘心的，想早日得到吳富貴的尿，改善西瓜，賣個高價。

可是，她又知道，吳富貴隻有早上這一泡尿才有神奇的效果，他自己還不夠用呢，想說服吳富貴，明顯是不可能的。

她老公吳玉成想出個主意，既然吳富貴的尿有這麼厲害的效果，沒準另一種物質也有神奇的效果。

他們夫妻一合計，決定把吳富貴家廁所的大糞全部買走。

於是，今天一大早，他們就來敲吳富貴家的門。

吳富貴笑嗬嗬同意了，把五塊錢裝到兜裏，對吳玉成做個請的手勢。

吳玉成擔著馬桶，去了吳富貴的廁所，不一會兒，擔著兩桶腥臭之物出來。

盡管臭味熏天，吳玉成臉上卻帶著開心的笑容。

李珊珊表情也很愉悅。

他們夫妻剛走出吳富貴家，就遇到吳二狗，他也擔著兩個馬桶。

接著，又有幾個鄉親擔著馬桶過來。

他們都想到了這一點，買吳富貴的大糞，去試驗大糞是否能把西瓜變大。

吳富貴隻能對他們說聲抱歉，他的廁所裏沒多少存貨，都被吳玉成帶走了。

鄉親們圍住吳玉成，想瓜分他擔著的那兩桶腥臭之物。

吳玉成堅決不賣。

在李珊珊的保護下，艱難逃離鄉親們的包圍。

吳富貴等鄉親們都離開後，坐在院子裏的棗樹下，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富貴哥，你這個大懶蛋，太陽曬屁股了，還在睡覺。”郭小雪走進吳富貴家，看到睡覺的吳富貴，氣不打一處來，拽著他的耳朵，轉了兩圈。

吳富貴睜開睡眼，“小雪，你太野蠻了，求你溫柔點。”

“你要是一直這麼野蠻，擔心找不到老公。”

“閉嘴。”郭小雪氣的噘嘴。

吳富貴識趣地轉移話題，“小雪，我賣西瓜，已收入一萬元，勉強算脫貧了，你還來我家幹嘛？”

郭小雪說道，“從收入來說，你確實達到了脫貧的條件，但這隻是物質上的脫貧，可你的精神狀態還沒脫貧，依然好吃懶做，是懶漢作風，我要把你的思想也扭轉過來。”

“你確定？”吳富貴問。

“當然。”郭小雪語氣堅定。

“我估計，你一輩子都完不成這事。”

其實，吳富貴不止一次想過改變自己，脫離自暴自棄的狀態，但是，他始終無法走出心中那個女人的陰影。

那個女人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每當他積蓄了一些力量，想要改變時，那根刺就使勁紮他心窩，把他積攢的力量打散，他整個人又懶散下來。

“不準你說這麼喪氣的話。”郭小雪凶巴巴地說道，“富貴哥，你要樹立一種信念，那就是你吳富貴不比別人少胳膊少腿，別人能做到的事，你也能做到......”

郭小姐開啟說教模式。

吳富貴雙手舉起，“小雪，我投向，求你別說了，我被你說的心煩，狠不得揍你一頓。”

“這說明你的心態依然是之前的心態，沒有變化，我要潛移默化影響你。”郭小雪說道，“走，咱們下地。”

吳富貴與郭小雪一起，來到瓜地。

他站在一片瓜田中間，表麵上在放水，實際上用仙人之戒的泉水，澆灌西瓜。

澆灌完西瓜，吳富貴坐在地頭的楊樹下，休息。

郭小雪雙手叉腰，不忙地說道，“富貴哥，你又懶了。”

“我沒懶，隻是我已幹完活了，沒事做了。”吳富貴說道。

“幹完個屁。”郭小雪氣的爆粗口，“瞅瞅你瓜地裏的野草，比西瓜苗還多，你就不能把野草拔掉？”

“幹嘛拔草？”吳富貴說，“野草又不影響西瓜的生長，讓它們長著唄。”

“不行，必須拔掉，你看看誰家的瓜地裏有野草？”

郭小雪從楊樹下折斷一根細長的樹枝，做個揮鞭的動作，“富貴哥，你要是不聽我的，我用樹枝抽你。”

吳富貴說道，“想讓我拔草也行，但是，你要和我一起。”

“這是肯定的。”郭小雪說，“我之前就說過，我要手把手指導你脫貧致富，把你改造成一個愛勞動，有上進心的好青年，所以，我和你一起幹活。”

兩人半蹲在西瓜地裏，一邊說話，一邊拔草。

西瓜地裏的野草有牛筋草，狗尾巴草等。

其中，牛筋草最煩人，根係極其發達，長得塊頭又大。

郭小雪和一棵牛筋草較上勁了，雙手握著牛筋草的根部，用力往上拔。

連續拔了兩次，都沒拔出來。

郭小雪搓搓手，重新握住牛筋草的根部，彎腰，雙手一起用力，拔牛筋草。

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牛筋草紋絲不動。

她手上一滑，身體踉蹌後退，嚇得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