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種文氣不同於交戰時的禦兵之氣那般鋒銳。
推至眾人的麵前時,眾人隻覺得自己的身周像是有潺潺清泉流淌而過。
那力量溫和而又強大,與那力量一道被推來的,還有些許淺淡花香。
眾人隻覺自己在那恍恍惚惚間,聽到了渺渺仙音。
天際有柔和光芒清灑而下,映照在李清慈的身上。
當真是將對方襯的,宛如天人下凡一般!
不可讚!
好一個不可讚!
此等擁有神女之資的人,用任何華麗庸俗詞藻形容,對於對方來說都是一種玷汙。
場中眾人感悟良多,而在這力量還未消散時,院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清脆掌聲。
有人在這掌聲響起之時,猛然回神,愣愣扭頭。
董由亦是尋聲望去,見曾廣正一臉感慨的鼓著掌,他開口說道。
“的確是個天賦不俗之輩,好一個不可讚!”
眾人亦是在這一聲感慨中,陸陸續續抽神。
那幾個剛剛開口嘲諷過董由的人,互相對望,咬緊了牙關。
難怪......
難怪那位李將軍會青眼於董由。
他們是想不出這樣的詩文來稱讚對方的。
而且能釋放出如此強大的文氣!
那幾個年輕儒生皆是臊的滿臉通紅。
再一想自己剛剛竟還拿自己那低微的力量與董由相比較,他們更是難堪的恨不得立刻逃出院子!
“哈哈哈,終究還是年輕氣盛,連不可輕視他人的道理都不懂。”
有人意味深長的嘲了一句。
那幾個年輕人忍不住了,終於猛的站起身,狼狽逃出了院子。
董由看到他們這副樣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既然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就別沒事兒找事兒。
他翻了個白眼,扭頭向著李念文的方向看去。
竟瞧見李念文臉色煞白,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定定的盯著自己,唇瓣幾張幾合。
董由已展示過自己的力量。
眾人也都期待著李念文表現。
不過有董由珠玉在前,眾人都猜測,李念文怕是不會如董由表現的這般出色。
如此想的,不僅僅是冷眼旁觀的眾人,就連李念問自己,都對自己沒有信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身形竟有些搖搖欲墜。
怎麼可能?對方怎麼可能強得過他?
剛剛李念文對董由多不屑。
現在的他對董由就有多畏懼。
不僅僅是恐懼董由的強大力量。
他更畏懼“輸”這個字。
正在他心神激蕩之時。
他便聽旁側響起了這一道聲音。
“今日念文身體不舒服,就不參與比試了。”
李念文扭頭向曾廣的方向看去,對上了曾廣的視線。
他的心中湧起無數思緒。
有慶幸,慶幸曾廣給他找了個台階,讓他不必在眾人麵前露餡。
同時也有不甘。
曾廣會說出這話,是篤定了他鬥不過董由嗎?
李念文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緩緩坐下。
“他的入道之心動搖了。”
陳文濤在旁低歎了一聲。
對於修行儒道的人來說,入道之心動搖,那是相當危險的。
不僅容易導致自己日後進境困難,還有可能導致自己實力跌落。
一旦在心中埋下了恐懼的種子,在麵對強敵時,將無力應對。
那繼續修行的路便是被堵死了。
隻是在這一場比試中,被董由釋放力量震懾了一番。
李念文竟如此脆弱。
陳文濤想到這兒,又覺感慨。
相比之下,董由的強大和天資不凡,便顯現出來了。
他又扭頭拍了拍董由的肩膀。
恰在此時,比試也算是正式結束。
排在李念文身後的幾人,自知自己鬥不過董由,也選擇放棄比試。
“陳夫子收了個不錯的弟子,這少年天資不俗,實力強大。”
“不過才十幾歲的年紀,竟能放出如此強悍的文氣!”
“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如同我一般的儒師了。”
坐在上首的時先生笑著感慨了一聲。
眾人聞言,亦是暗暗點頭。
若說先前,他們瞧見董由時,還未將董由放在心上。
畢竟一個半入道的儒生能強到哪兒去呢?
但是現下卻不同了。
董由已展示出自己的實力。
那等磅礴又強大的力量,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認為自己有能耐放出。
“在這等關鍵時候,能有這樣一位天才少年出世,與我大周有益。”
正在院中安靜時,忽的有人感慨了一聲。
眾人聞言,亦是連連點頭。
看向董由的視線滿含期許。
董由迎上了眾人的視線,謙遜一笑,躬了躬身。
時先生沒有耽擱,對自己身邊的侍從揮了揮手。
侍從立刻取來了一個紅木匣子。
這便是比試獲勝者的獎品了。
眾人見狀,紛紛收了思緒,探頭向著匣子的方向看去。
“時先生贈予的寶貝定然不凡。”
“看著匣子的大小和長度,不會是那傳說中的神兵吧?”
“如若真的是那個......那這時先生也太大方了吧。”
“怎麼可能是那......謔!還真是!”
哢的一聲輕響,紅木匣子被人打開。
匣子內一道寶光放出,時先生抬手一引,馭使文氣將那長劍引出。
他抬手一推,長劍有如迅疾閃電一般,激射至董由的麵前。
董由瞳孔驟然一縮。
眼見著那長劍的劍尖即將襲至自己的麵前。
隻聽錚的一聲聲音響起,旁側一柄長刀驟然伸出,助董由擋下了這一柄長劍。
長劍啪的一聲落在了董由麵前的桌案上,
李清慈緩緩的收回了長刀,淡聲說道。
“他隻是個半入道的儒子而已,時先生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