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說出去嗎?
她還沒有奪回母親的遺產繼承權,連母親的遺體都還在溫亦柔和她母親手裏,甚至連她在獄中生下的孩子溫君慕,都一直被撫養在舊宅。
她留在那些人手裏的把柄太多了,每一個拿出來都足以擊垮她。
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前,她根本沒辦法去跟她們鬥,生怕一下出錯,就導致不可逆轉的損失。
那是她僅剩的東西了,溫君慕是她活下去的最後動力,隻要溫君慕一天還在舊宅,她就不會跟她們硬剛。
所以她選擇閉上嘴,繼續將秘密深藏。
醫生見她這幅模樣,心裏也猜到了七八分,歎一口氣,“你不想說就算了,隻是平日裏也要記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別又像這次這樣,把自己累倒了。”
說完,她收拾好東西,留下藥後走了出去。
溫亦楚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即便是夢裏也並不安穩。
她在夢裏哭喊著,猛然睜開眼,卻已經是傍晚時分。
她感覺自己渾身天旋地轉,想要起身,一下使不上力又倒了下去。
她從早上到現在還滴水未進,肚子裏空蕩蕩的,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
她沒力氣去叫人,床邊床頭櫃上隻有幾盒藥,沒有一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外麵走廊裏傳來傭人急急走過的聲音,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看她。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這個世界所拋棄,於是隻能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發落。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可能又睡過去了,睜開眼時看到床邊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她被嚇得不輕,仔細看去,原來是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女孩。
小女孩衣著幹淨整潔,看上去價格不菲,應該不會是傭人的孩子。
細看唇紅齒白,眼睛裏充滿了茫然與好奇,又有一絲害怕,應該是偷跑到這裏來的,她看上去有些緊張,手緊緊地揪著裙子邊,睜大眼睛看著溫亦楚。
溫亦楚看著她,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卻又說不出來,於是她隻是努力地張開口,問小女孩,“......有水嗎?”
小女孩睜大眼睛看著她,似乎沒有理解她說的話,眼神裏依舊有些戒備。
溫亦楚本就不抱希望,看小女孩半天都沒有反應,她以為她沒聽懂,正想再說一遍時,小女孩卻突然轉身跑了出去。
過了幾分鐘,小女孩抱著一個小杯子又跑進了房間,有些緊張地將水杯遞給了溫亦楚。
溫亦楚努力地讓自己坐起身來,靠著床邊,接過小女孩的水杯,想要摸摸她的頭表示感謝。
手剛伸出去,小女孩便有些戒備地往後退了一步,眼裏流露出害怕的情緒。
溫亦楚愣了愣。
小女孩的反應像是下意識的,往後退完之後,猶豫了一下,又用怯生生的目光看著她。
她便隻好輕聲說,“謝謝你,小朋友。”
小女孩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盯著她的臉,帶著探尋的目光。
溫亦楚用水杯喝了水,把水杯還給小女孩,才發現剛剛那種熟悉感從哪裏來。
這個小女孩,和她的兒子溫君慕,長得極像!
甚至連五官的很多小細節都是相同的,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一個女孩版的溫君慕!
溫亦楚心中沉了沉。
她猶豫了一下,放軟聲音,輕聲問她,“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女孩的戒備心很重,卻明顯對她充滿了好奇。
溫亦楚想起來,在她剛進府的那天,似乎也見到過這個小女孩,就跟在裴諫的後麵,被一個傭人牽著。
小女孩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裴家的孩子,可是會是誰的呢?
小女孩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小聲地吐出幾個字,“我叫裴晚笙。”
裴晚笙?
果然是裴家的孩子沒錯,但是她卻沒有聽說過。
不過裴家人口眾多,有些旁支家族的孩子,她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她心下了然,便溫聲跟裴晚笙說了幾句話。
裴晚笙像是很害怕她,或者說是怕生更貼切。
她會下意識地拒絕溫亦楚的親密舉動,並且露出害怕的樣子。
幾番交談下來,溫亦楚懷疑她在裴家過得並不好,甚至可能經常被欺負。
於是她委婉地問了幾句,沒想到沒問幾下,裴晚笙就突然開始哭起來,把溫亦楚嚇了一跳。
她連忙溫聲安慰,慌張地用紙巾給她擦起眼淚來。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猛的打開。
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從外麵闖了進來,她眼神不善,瞪向和溫亦楚交談的裴晚笙,眼中盡是怒火,“裴晚笙!還不快滾過來!”
裴晚笙聽了女人的話,目光中寫滿了膽怯,拚了命想要往溫亦楚身後縮。
許是這孩子的年齡與溫君慕相差無幾,兩個人又長得很像的緣故,溫亦楚下意識,就將裴晚笙當成自己的女兒,維護道,“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對這個孩子這麼凶,你會嚇到她的!”
“那你又算什麼東西?”蘇小懿麵露不善。
“我是裴家的女主人,裴商錦的妻子!”溫亦楚看向蘇小懿,對方聽到後一怔,臉色肉眼可見更加的難看起來。
蘇小懿揚起巴掌想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