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擊鼓,將朕的大纛立起來,讓所有班直都能看到!”
“傳令,北門城頭兵力不動,將其餘班直調至南門!”
“傳令,所有太監宮女至一處看管起來,違抗者格殺勿論!”
“傳令......”
隨著一條條命令發出,城內沸騰如湯的局麵快速穩定。
皇帝親征,所有人就有了主心骨。
很快,代表禦駕的大纛立起,鼓聲傳遞四方。
匆匆趕來的副統領林德明看著林策,眼神驚疑,這還是印象中,那位體弱無能的陛下嗎?
“臣禦前林德明,參見陛下!”
“陣前無需虛禮,速速將前方戰況講來。”
林德明趕緊通稟。
叛軍不止北門外的五千,還有一支埋伏於南門的千數奇兵。
配合宮內內鬼,便輕而易舉地攻下了南門。
現在正向北門攻去,試圖裏應外合。
“好一招聲東擊西。”
林策聽完後,麵色陰沉。
“其他門調下的禦前班直何在?”
“正火速趕至宣德門步防,必不讓這千數逆兵衝破!”林德明答。
“不可!”他果斷下令:“讓班直將防線前移,不可依托於陣地,在運動中給我將這夥叛軍吃下。”
此時林策頭腦異常清醒。
一味防守,遲則生變。
可林德明卻不理解,他焦急反駁道:“陛下,臣領兵多年,從不聞這種戰陣之術,請陛下慎重決議!”
“此為運動戰。”林策不怒自威:“林卿隻需牢記十六字真言。”
林德明一驚,“十六字真言?”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九宮三十六院,宮牆複雜,以十人做小隊,分散阻擊,配以火攻,毒攻,佯兵,將這些賊子給我吃下!”
林策的聲音鏗鏘有力,運籌帷幄。
不和對方戰陣死拚,以機動性換取戰術先手,從而消滅敵人。
相較於封建時代落後的戰術思想體係,運動戰的理念,無疑是一種降維打擊。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林德明細細揣摩,眼睛越來越亮,最後忍不住擊節而讚。
“陛下聖明!有此十六字真言,臣以闔家性命擔保,必將全殲這千數叛軍!”
“林卿且去,朕就在此觀爾殲敵。”
“諾!”林德明內心激蕩不已。
得此明主,大夏江山何愁不穩?
大聲應喝後立馬轉身,怒眉須張,以刀叩甲。
“擊鼓,隨本將殺敵!陛下正在看著我們呢!”
林德明話音剛落,班直隊伍就轟然應聲,氣吞萬裏,如狼似虎般向叛軍撲去。
皇城南門外,有傳令急報。
“報,王爺,陛下正在禦駕親征。“
“報,南門損失慘重,正在潰退!”
“.......”
某座大馬之上,雍王當聽到“禦駕親征”時,驚怒不已。
“放屁!”
“陛下都死....一定是那妖後使詐。”
他色厲內荏,發出咆哮。
隻是下一秒,當他看到城門樓立起大纛時,他臉上一驚,差點掉下馬來。
他扶正頭上玉冠,立馬驚慌下令。
“快,撤下...”
話音未落,一位心腹趕緊在他耳邊低語。
“王爺,宰相來人求見,到了大營。”
“宰相?”
雍王當即大喜,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速請來!”
說著,他便匆匆到了後營一處營帳。
一進去,看到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鬥篷裏的人,身邊還跟著一個護衛。
那人轉身掀開鬥篷,露出一張花白帶須的老者。
雍王見到來人,立馬低呼。
“王相,救我!”
“想必王相已經得到消息,陛下根本沒死!”
他急聲,麵露慌色。
語氣裏還隱有責備之意。
無他,陛下駕崩,就是王相給他的消息。
可,陛下,還活著!
“王爺這是在責怪本相?”
王鴻煊眸綻精光。
“不瞞王相。”雍王麵色一霽:“本王神誌已亂,不知王相何以教我?”
王鴻煊輕撫胡在須,抬手作斬,眼帶厲色:“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雍王瞬間遲疑:“王相的意思是...放手一搏?”
“不錯!”王鴻煊沉聲道:“妖後秉權,隔絕中外,若不趁現在大好良機一舉攻破皇城,誅妖後,清君側,日後國雖大,又豈有王爺立錐之地?”
“至於,陛下...還活不活著,已經無所謂了!”
皇位之爭,何等酷烈?
開弓沒有回頭箭!
這個道理雍王也懂。
但…
“王相可能不知,本王之前已有偏師攻破南門,但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偃旗息鼓......”
王鴻煊大喝:“所謂難易,無非是代價問題。隻要攻破皇城,大位於王爺便唾手可得,屆時整個天下都是王爺的,又何必在乎這區區兵馬?”
“請王爺速下決心!”
“王相,我看不如就此罷了,本王反正打的是清君側的旗號,還可從......”雍王遲疑了。
“廢物!”
一聲厲喝驟然打斷他。
隻見王鴻煊如狼一般看著他。
雍王麵色一抖,有些驚怒,“王相,你......”
卻見王鴻煊卸下所有的偽裝,凶厲道:“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來人——”
雍王腳下連連退步,就要喊人。
但下一秒,他隻感覺脖子一痛。
接著,視野天旋地轉。
最後,他看到了自己的腳!
“啪!”
雍王頭顱掉落在了地上,滾了兩滾,死不瞑目。
這時,剛才的喊聲傳到營賬外,雍王的心腹衝了進來。
不過,對方看到雍王的頭顱,先是一驚,然後對著王鴻煊恭敬一拜。
王鴻煊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把雍王的頭顱敬獻給陛下!”
“就說老臣已經平叛!”
“你去接管那數千兵馬,圍在皇城外圍!”
“然後通知所有大臣,準備進宮!“
說完,他看向皇城方向那麵大纛,眼神閃過一抹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