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睫毛顫了顫,盛眠晚壓下心底的情緒,淡然的搖了搖頭。
司宇景捏緊了拳頭,指關節哢哢作響,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大步流星的離開。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發出好大的動靜。
盛眠晚轉過身,撇了眼桌上的禮服,碰也沒碰,轉而去了衣櫃前。
裏麵放著許多連標簽都沒拆的衣裳,是司老太太為她準備的。
從裏麵挑了件白色繡花的禮服換上,隨便抓了抓頭發,挽出個幹淨利落的丸子頭。
盛眠晚再次打開房門,才發現司宇景一直沒有離開。
“怎麼沒穿我準備的。”
司宇景似是有些不悅。
捋了捋鬢邊的散發,盛眠晚故作輕鬆的回答道,“可能最近胖了,穿不下。”
還沒到顯懷的月份,隻是懷孕後胃口大好,腰身確實粗了一圈。
而司宇景還是按照先前的碼數給她挑的禮服,她的借口毫無破綻。
“盛眠晚,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忽然,司宇景拋出這麼句話,低垂的眼簾遮蓋住雙眸,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心頭好似有幾根針紮進,盛眠晚自嘲一笑。
“這一切都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
等回去後,她就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辦完手續,他們就徹底沒關係了。
不知怎麼,司宇景的心口隱隱作痛。
“你說的對。”司宇景別扭的轉過身,先一步離開。
扶著樓梯扶手,盛眠晚小心翼翼地走下樓。
為了配稱身上的這條裙子,她穿了雙低跟的鞋子。
鞋跟雖然不高,但盛眠晚還是十分的小心。
“夫人,會客廳用紅色的桌布您看可以嗎?”
傭人似乎已經等了盛眠晚許久,迫不及待的上前詢問道。
以往這些事情都是盛眠晚管著,她習慣性的邁步朝會客廳走去。
一路細心留意著別墅裏的擺設,時不時給出些意見,傭人對她說的話言聽計從,半點怨言都沒有。
“用的都是琺琅餐具,要是用紅色桌布顏色不搭,太過淩亂,簡單些,挑個米色的桌布。”
盛眠晚隻一眼,就看出其中問題。
傭人頓時喜笑顏開,果然隻要盛眠晚在,這些個事情就都不是事情了。
在傭人的央求下,盛眠晚過目了一遍晚上的菜單。
她專心看著,連司宇景什麼時候站到了身後都沒發覺。
“往後這些事,你不用做。”
司宇景忽然出聲,盛眠晚嚇了一跳,手上一鬆,菜單掉落在地,正正好砸在司宇景腳上。
銀片刻製的菜單,頗有些分量,司宇景隻是微微蹙了蹙眉。
盛眠晚彎下腰,想撿起菜單,一雙強有力的手捏住她的胳膊,下一瞬,司宇景率先拾起菜單。
她趕緊從司宇景手裏接過菜單,“我知道的,以後不會了。”
這是最後一次了。
盛眠晚低下頭,快步離開了廚房,背影裏有股子倉皇的意味。
司宇景微微蹙眉,盛眠晚似乎誤會了什麼。
這些小事,根本不用盛眠晚親自去做,交給傭人們不就好了嗎?
大夥兒忙的腳不沾地,誰都沒有注意到別墅外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夏月夕早有準備,戴好口罩,帽子,又披上了件寬大的黑色風衣,頭發也被帽子遮的嚴嚴實實,這才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院子裏,司老太太正喋喋不休的說著盛眠晚和司宇景多麼多麼般配,一抬眼,瞥見了換完衣裳的盛眠晚,朝她招了招手。
“小晚真是天生麗質,瞧瞧,把這裙子穿的多好看啊!”
“就是這小臉太素淨了些,現在的年輕人不都流行什麼濃妝,宴會妝嗎?再化上妝,肯定好看的和天上的月光一樣!”
司老太太拉著盛眠晚的手稀罕不已,大肆誇讚。
她麵色微紅,她沒有時間去買些孕婦專用的化妝品,以前用的化學成分太多,她擔心對寶寶有傷害,不敢用上臉。
司老太太正介紹的起勁,傭人送來了一份文件。
“這是有人送來的,說是什麼非常重要的文件,要拿來給司夫人。”
傭人撓撓頭,照著那人的話說道。
盛眠晚有些奇怪,她今天來司家老宅的事情除了蘇初晴,還有司家的人,沒有人知道,給她的文件怎麼會送到司家老宅呢?
而且,她的社交圈子十分簡單,也沒什麼利益上的來往,怎麼好端端的會有份文件要給自己?
是不是公司裏的緊急事情?
可她入職時,填的是蘇初晴家的地址,不會有人知道司家老宅在哪兒。
“這是什麼?”
司老太太湊過臉去,在她目光的注視下,盛眠晚緩緩打開文件袋。
刹那間,離婚協議四個大字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