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村長咬牙切齒，這哪裏是什麼小丫頭片子？分明是成了精的狐狸！

最終他也隻能氣憤甩袖，回家取銀子。

徐家村一共五十多戶人家，加上村長的二貫錢，白蘇一共收了三兩銀子，荷包塞的鼓鼓囊囊。

小鎖兒眉開眼笑地問：“姐姐，咱們現在有錢了，可以去集市買糖人嗎？ ”

王大娘在一旁訓斥：“你這孩子，那錢是你林姐姐一個人掙的，你湊什麼熱鬧？”

白蘇摸著小鎖兒的腦袋輕笑：“行啊，把糖人攤子給你搬回來都行。”

小鎖兒拍手歡呼，興衝衝的帶白蘇去了市集，兩人剛一出門就感覺身後黏了一道視線，白蘇轉過身見陸二郎像隻被扔下的大狗，眼巴巴的望著她。

“媳婦兒，你要去哪？”

“我去集市上轉轉，順便買點東西回來，你在家裏乖乖等我。”白蘇說完快速關上門，跟著小鎖兒往村頭走去。

徐家村離鎮上有些距離，坐牛車去也要一個多時辰。

早上出發，紅日高懸才到。白蘇付了六文錢，帶著小鎖兒下了牛車。

青石板路麵幹幹淨淨，路邊攤販們正在賣菜，耳邊止不住的傳來吆喝，討價還價的聲音，滿滿的生活氣息。

他們今天的目標是改善夥食，白蘇買了好些新鮮蔬菜，又打了三斤瘦肉，最後還買了一點骨頭回去熬湯喝。

又買了米麵和油，東西實在太多。白蘇多給了兩文錢，找了幫忙的小廝送去鎮口的牛車，兩人繼續往前逛。

“姐姐，那裏好多人！”

白蘇的手被晃了晃，她順著小鎖兒手指的方向瞧過去，不遠處排著長龍，不少牽著孩子的婦人將小攤圍的嚴嚴實實。

“走，咱們過去看看。”白蘇使出吃奶的勁兒才擠進人堆裏，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娃娃！”小鎖兒驚呼，踮著腳往裏看。

白蘇心念一動，激動的嘴唇顫抖，拉著小鎖兒往一旁的裁縫店走去，“走，咱們要掙大錢了！”

“啊？”小鎖兒一臉懵。

回家後，白蘇將做娃娃的事情講給王大娘聽，她拿出買好的材料，寥寥幾針紮出一個活靈活現的小豬娃娃。

“一模一樣！”小鎖兒激動的臉蛋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祖母，鎮上好多人買，咱們也做！”

“好好好，都聽你們的。”

王大娘含笑學著白蘇的樣子，不一會兒掌心處便多出一個栩栩如生的小鴨娃娃。

陸二郎也加入了進來，和他們一起做娃娃。

白蘇主意多，娃娃也不局限於小動物，一個比一個生動可愛，做到最後連小鎖兒都纏著她不肯撒手。

一晚上的功夫，他們一共做出來五十多個娃娃。

翌日一早，白蘇帶著陸二郎去了市集，出發前，她特意找了塊簡易掛幌，用筆在上麵寫了娃娃兩個字。

看的陸二郎一臉好奇，“媳婦兒，這是幹啥？”

白蘇神秘一笑，“秘密。”

這時候，早集也要開始了。

白蘇將掛幌插進泥土裏，又弄了一塊席子鋪在地上，拿出準備好的娃娃，又去買點糖人在邊上放著。

開始擺攤，白蘇有點害羞，推了陸二郎一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就聽見男人扯開嗓子大聲喊道：“各位鄉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來看看娃娃啦，買三個娃娃送一個糖人喲！”

俊俏的小娘子和郎君扯開了嗓子開賣，又掛著高高的字幌，攤位上還擺著不少活靈活現的小娃娃，再加上糖人的噱頭，很快攤位前就圍滿了人。

尤其是那些帶孩子出來的婦人，不是被自家崽拽過來，就是自願過來看熱鬧的。

白蘇都笑臉相迎，主動拿起娃娃給他們看。

不一會兒，小崽子們就忍不住了。

“娘，我想要！”

“嗚嗚，娘，給我買…”

婦人們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紛紛上前，“給我拿兩個。”

“我要三個，這小豬不錯，這狗崽子也好看，哎別忘了我們的糖人。”

“......”

糖人很快賣個精光。

白蘇讓陸二郎去買，自己繼續賣娃娃。

人群正熱鬧，買賣正好的時候，突然，有個女人扒開人群進來了。

“是不是這兒？”

隻見一個婦人連拖帶拽著一個小孩走了進來，小孩長得虎頭虎腦的，這會兒懷裏抱著一個娃娃，耷拉著腦袋慢吞吞點頭。

這婦人，白蘇可認識。

“王翠花？”

王翠花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極為誇張的表情，一把奪過娃娃扔到白蘇身上，叉腰橫眉豎眼的罵道：“好啊，原來是你個騷狐狸精賣的破爛！”

說完，她扯著小孩的耳朵把人帶過來，三下兩下弄花臉，賣起了慘。

“大家夥給我評評理呀！今個我讓大寶打醬油，他拿個破爛回家，讓我們一家咋過日子喲！”

王翠花是張虎媳婦兒。

張虎人不錯，白蘇不想鬧的太僵。

她二話不說拿出六文錢，放在王翠花手上：“銀子給你，走吧。”

王翠花狐疑的看看手心，又看看白蘇已經有些賣空的攤位，眼珠子一轉，噌的跳起來，劈頭蓋臉指著白蘇。

“不行，你得賠錢！”

白蘇覺得好笑，抱胸問：“什麼意思？”

王翠花越發篤定，冷笑說：“你那娃娃裏有針！”

白蘇目光一沉：“你把話說清楚，你有證據嗎？”

這麼一鬧，剛才排隊要買娃娃的鄉親們，都退開了。

有些買了還沒走的人，都驚疑不定的看著手裏的娃娃，這要是有針，那可要不得呀！

王翠花越發得意，暗中掐了大寶一把。

“嗚哇—”

王翠花得意的哼哼：“這就是證據，紮著我兒子手了！”

“......”

白蘇嘴角抽了抽，趁她不注意，抓住大寶的手展露在眾人麵前，一片紅腫，上麵還有些沒拍幹淨的小石子，根本不像是被針紮過的。

“這就是你說的證據？大寶分明是摔倒，你這個當娘的連摔倒和針紮都分不清？”白蘇譏誚出聲。

“我…”王翠花一時間說不出話，兒子還在懷裏哇哇大哭，她登時漲紅了臉，“我…”王翠花一時間說不出話，咬緊牙關向著白蘇衝過去，“賤貨，老娘跟你拚了！”

“啊！打人了！”

人群亂作一團，王翠花一把掀起攤位，娃娃嘩啦啦落了一地。

她還嫌不夠，目露凶光盯上了白蘇。

“放開我媳婦兒！”

人群外，陸二郎鬆開手裏的糖人，隻身擋在白蘇身前。

“撕拉”一聲巨響，破舊的衣服被撕破，尖銳的指甲在他背上劃出五道血痕，白蘇忍著驚懼被他護在懷裏，瞳孔一縮，“陸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