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李雲秀再次醒來,陌生的床榻上,有個渾身赤著的男人伏在自己身上,而她也未著片縷!
“啊——”
李雲秀臉色瞬間煞白,猛地推開身上的男人,匆匆撿了件袍子,手忙腳亂地往外跑。
隻是人還沒走到門口,房門突然“吱呀”一聲,從外麵打開。
一抬頭,江孟籬錯愕震驚的臉出現在了門外。
“姨母,你這是......”
江孟籬目光在房中轉了轉,心裏劃過一絲滿意,轉頭又看向李雲秀,“那、那裏怎麼還有個人?姨母你......”
說完,她抿了抿唇,裝作一臉尷尬和不可置信,側身朝旁邊讓開。
身後,江氏站在那裏,同樣是一臉不可置信。
“雲秀,你......”
“姐姐,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李雲秀臉色變了又變,突然捂著臉痛哭起來,顯然是想把所有事推個徹底。
可江孟籬怎麼會放過她?
她捂著帕子,指著從裏頭滾出來跪著的男人,驚訝道:“這人,不是府裏倒夜香的小廝阿福嗎?難道,姨母看上了阿福,情難自已......”
“不、不是......”李雲秀連忙抬起一張淚臉,急著替自己辯解。
可話剛開了個頭,江孟籬突然皺了眉頭,有些惱怒,“就算姨母心悅阿福,也不至於非要挑在今日!今日是我娘的生辰,難道姨母忘了嗎?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這裏可是太師府,不是李雲秀的家,李雲秀在太師府是客,客人常住不走已經是失禮,還攪亂太師府的風氣......怎麼說都不應該。
李雲秀身上還格外不適,再被辯駁一番,眼前一陣陣地發黑,說不出話來。
“姐姐應是誤會了,”柳如焉匆匆趕來,急忙從丫鬟手裏取了披風,罩住了母親的身子,抬眸紅著眼看著李氏。
“這幾年多虧姨母收留,我與娘才有片瓦容身,我娘她在太師府這麼多年一直謹小慎微,從沒有做過什麼逾越之事,就是不想讓姨母為難,我娘如此性情,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定是遭了歹人的陷害!”
“這......”李氏麵色猶疑,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江孟籬攥住李氏的手,不著痕跡地按下她的話頭,看向柳如焉,“可如今姨母與阿福木已成舟,那麼多下人都聽見了,保不齊這事要傳出去,為了太師府的名聲,也為了姨母的顏麵,還是先送姨母去城外莊子裏避避風頭吧。”
送出去,想再回來,隻怕是不能了。
“什麼?!”
李雲秀瞬間變了臉色,同樣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出去了,到時給她幾間莊子鋪子,讓她自生自滅,都算是太師府仁義了,畢竟,她讓太師府染上了汙名。
她想不通,她明明是進了江嚴的臥房,怎麼會和一個倒夜香的下人睡在了一起!
“姐姐,我、我不想去莊子,我是被陷害的啊!”
江孟籬直接擋在了李氏的麵前,輕飄飄道:“我娘自然知道姨母是被陷害的,但是,姨母剛遭此大難,心裏定然難受,去外頭透透氣也好,我娘自會在府裏替你查明真相,主持公道,還有消息傳出之後,京中人會說什麼閑話,姨母暫時還是不知道的好。”
“娘,您說呢?”
她直直地看向李氏,悄悄攥住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江孟籬知道她娘好說話,否則李雲秀母女不可能留在太師府好幾年,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子,這次事關她爹娘和睦,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娘犯糊塗。
好在,李氏想了片刻,不忍地別開臉,“雲秀,你先出去避開風頭,等過幾日,我便讓人去接你。”
李雲秀倒在柳如焉懷裏,臉色一片慘白。
事情,她搞砸了,甚至,還賠上了她以往幾年的努力。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很快,角門處停了兩輛低調的馬車,李雲秀母女不甘地鑽進車廂,朝城門口而去。
李氏心情不佳,江孟籬正好以此為借口,留在太師府照顧她。
趕走了李雲秀母女,江孟籬突然覺得太師府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睡在住了十幾年的臥房裏,有種莫名的安心。
隻是還未到三更天,太師府裏突然多了幾道火光。
江孟籬睜開眼,心思微動,起身穿了衣袍往外走,“婉如,隨我出去看看。”
“是。”
主仆二人順著火光趕到了李氏的院子,正巧撞見江嚴和李氏匆匆往外走,江孟籬趕忙上前問道:“爹,娘,大半夜的,出了什麼事情?”
她剛剛盤算了一下,按照前世的時間推算,稅銀案還沒那麼快有定論,那應該就是別的事,比如,白日裏沒有得逞的李雲秀。
果然,李氏淚眼連連,“你姨母在莊子裏要自縊,若不是下人及時救了下來,就險些出人命了,我和你爹打算去看看。”
“哦?”
江孟籬突然覺得有趣,前世柳如焉最後能得逞,可見手段不低,怎麼她娘李雲秀這麼沉不住氣?
她若是安安分分,逼太師府給她個說法,反倒讓她娘騎虎難下,可偏偏,她沉不住氣......
她眸光一閃,扶著李氏就往外走,“既然如此,那我們快些過去,若是再耽擱,姨母還不知會不會出事。”
這話正對了李氏的意思,幾口人緊趕慢趕,也花了半個時辰才趕到了城外的莊子。
隻是匆匆趕到那裏,才發現,莊子裏一片鬧騰,李雲秀仍在尋死覓活地鬧,人卻是無半點損傷。
“雲秀,你真是糊塗!”
李氏急得額頭冒汗,想要過去,江孟籬挽在她胳膊上的手卻悄悄用力,阻住了她的步子。
李雲秀抬起了頭,目光自三人臉上一一劃過,最後停留在了江嚴的臉上。
“撲通——”
李雲秀朝江嚴猛地跪下,伏地不起,哭嚎道:“姐姐,姐夫,求你們給我和如焉一條活路吧!不求為我自己,便是為了如焉以後的親事,我也想求姐姐姐夫,不若、不若便讓我做姐夫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