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最終還是掀開了那層神秘的麵紗，露出圓圓的鏡子。她對著鏡子卻怎麼也不敢把眼睛睜開，生怕又是那副猙獰恐怖的麵容將自己嚇壞。

她摸了摸自己柔嫩光滑的麵容，最終下定決心慢慢的睜開雙眼。鏡子中一個絕世佳人的容顏。

“是錯覺！”她緊張的臂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她不由得捂住了嘴，而後退了腳步。

黑發如瀑，肌膚如脂，眉若輕煙，杏眸流光，粉色櫻唇，一張美到極致的臉蛋，自己身為女子，也禁不住會被鏡子中的佳人所迷倒。

“是我嗎？真的是我嗎？”白素聯想到一日的種種驚險和奇遇，從寒毒的化解到肌膚變得柔嫩，她終於欣喜的接受了自己的傾城容顏。

餘下的時間裏，她還在等待著那個神秘的大哥，希望奇跡能夠出現，一方麵自己對這個世界極其陌生，十幾年來她的步伐就在石碣村和現今這個不知名的高山，真的要涉足紅塵，危機重重，山洞的危機充滿著殺戮，塵世的危機是人性的罪惡，她真希望大哥能夠出現，帶她前往塵世之中。

可是一天兩天過去，十天半月過去，古雲霄沒有來，他是真的來不了。三個月前宗門急招，率領九大門派的精英高手一同前往罪惡之城，聯手對抗摩羅一幹惡魔，戰況慘烈非短時間可以定出勝負。

“大哥終是沒能來，往後千山暮雪，能否再見大哥一麵？”

自己在這世上最親之人莫過於綁縛在石柱上，後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硬漢父親阮辰，除此之外，最親之人就是這個未知名的大哥，此刻她的心裏，古雲霄就是她精神上的支柱。

“大哥，我除了知道你對我的好，可是天下之大，假若他日有緣再見，該讓我如何辨認出你來？”

當時白素的視力差，能見度低，古雲霄的形貌是完全模糊的，即使不模糊，古雲霄也是戴著麵具，也難以辨認出來，並且由於當時病痛的緣故，聽覺受損，所聽的聲音都是雜音眾多，並且回響嚴重，所以古雲霄無論是形貌還是聲音，白素都沒有印象。

“大哥，他日倘若有緣你我再見之時，可否認出小妹來？”她望向深不見底的山澗，雙眼已被淚水打濕，模糊一片。

終於，她還是決定到塵世中走一趟，於是戴上精致男子麵具，換了一身男裝打扮，尋路下山。

下的山來，她茫然四顧，記憶中她從來沒有涉足過外麵的世界，一切是那麼的陌生。走著走著，她來到一片冰冷、荒蕪之地，莊稼顆粒無收。

“這裏是石碣村？”

終於回到了石碣村，她憑著記憶找到自己的家，三個月的時間，家早已人去樓空，至於父親去了哪裏？她不想問這裏的村民，因為這裏留給白素的隻有苦難和屈辱，所以她對這裏的人和物不可能存在什麼感情。

“喂，小哥。”一個皮膚幹皺的老婦人拄著拐杖走了過來，向著白素打招呼。

一開始白素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說話的方向卻是對著自己，身旁有沒有其他人，這時才想起自己是男子裝束和打扮。

她隻是向著老婦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找白辰家人？”

她沒有回答，因為她不想回答，這個村子給她太多的苦難記憶。

“冤孽，我其實是不讚成那麼對待他們父女的，再怎麼也是一條生命，好端端的要架在火上燒死，幸虧有個仙人把女娃兒救走，否則就是罪孽呀。”

想不到村裏還有一個明事理的老婦人，她不由得認真打量老婦人，微微抖動的嘴唇,刀刻般的皺紋，渾濁的眼睛寫滿了滄桑與無奈，其實她的實際年齡也就五十多點，但歲月的滄桑與生活的無奈，加速她的年齡老化。

說實在的白素雖然在石碣村住了十多年，但是對於村裏的人，卻識的不多，因為眾人都痛恨她，她也不敢隨意走出房門，即使出了家門，也都是遮住臉，從來不到別人家裏串門，因為她在村子裏就是個災星，災星誰會歡迎？

“那麼女孩的父親呢？”白素終於問道，她心中有怨恨實在叫不出口。

“依我說，白辰的命真的很苦，因為女兒的怪病，他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來，他不知傾注了多少心血，就是擔心傷害到他女兒，如今女兒不見了，他也被村子逐出去了，誰也不知他現在流落何方？”

來到這個異世，白素對這裏的人談不上什麼感情，但自己原先所在的世界又何嘗不是這樣？出生就被父母拋棄，自小就怪病纏身，沒有受過任何的人間溫暖，如今聽到老婦人的述說，她感動了，這個世界真有疼愛自己的人。

“爹，有生之年我一定會找到您，讓您過上幸福生活。”白素心中暗暗發誓。

“唉，也不知女娃前生造了什麼孽，自從到村子定居之後，就連年災荒，莊稼難有收成，也難怪村民會發生暴動，要燒死女娃，幸虧仙人來的及時，要不然我們石碣村真的成了修羅場。”老婦人搖著頭邊說邊往自家走去。

白素聯想剛剛回到村子的時候，觸目那些田地一片荒蕪，土地幹裂堅硬如鐵，氣候極其幹冷，絲毫沒有水分。

“難道這些災難真的是我帶來的？”白素不由沉思下來，回想自己多年來承受的奇寒，尤其在特定心境之下，從體內發出的奇寒竟可以冰凍山洞、凍死龐大的怪獸異蟲。她不由得有些相信自己就是村子的災星。心中不由得的對村民的憎恨減輕了些。

就在這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是什麼破地方，到處都是破破爛爛、臟臟兮兮的。”

隻見一男一女，從側旁的走出朝著剛才老婦人家的方向走去。其中一個正是山上搶奪赤炎果的那個華山劍派的何賽花，另外一個應該是她的師哥之流，一看就是一丘之貉。

“老太婆，快些弄點吃的來。”男子很無禮的叫道。

老婦人趕緊上前堵住門口說道：“我們這裏連年災荒，哪裏還有什麼好吃的。”

“老太婆找死啊！”

何賽花猛地一推，將老婦人推倒在地。

白素對村民沒有太多的感情，但若放任何賽花之流的敗類欺淩族人，她的良心還是過不去，尤其受欺負的是這個明事理的婦人，對她自己確實沒有恨。但是自己能夠對付得了他們兩個嗎？她心中確實沒有底。

不管了，出口氣先！她扶起了婦人。

“想不到名滿天下的華山派竟然這麼的齷齪，跑到這荒蕪的村子裏要挾村民，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那對狗男女正在老婦人家裏翻箱倒櫃，可什麼也找不到，正惱火著，冷不防聽到有人挑釁。他們哪裏受的了如此的氣，氣洶洶的從裏屋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