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卻被一雙大手猛地一攬,就落入一個滿是酒氣的懷抱:“表妹,可想死我了。”
幔帳遮掉了幾乎所有的光,一片昏暗中,司空霜先是一僵。
隨即,她羞不可耐地伸出手去推拒:“二表哥......二表哥,禮不可廢,我們不是說好放荷花燈的嗎?”
二表哥怎麼如此猴急呢,莫非如姨娘說的,男子都是如此?
“哎呀,表妹,你遲早都是我的人,都要訂親了,一百抬的聘禮‘表哥’我早就準備好了。”那人一把抱住司空霜柔潤的身子,就往上拱。
聞言,司空霜心中一喜:“表哥說的是真的?”
原來表哥都已經準備好聘禮了,她就說呢,司空茉那沒娘養的粗鄙人物,怎麼會入得了表哥的眼。
男子有些不耐:“當真,這還有假,名帖都換了。”
司空霜驚喜之下,腦子發暈,居然推拒的力氣也小了,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又親又抱。
她一個黃花閨女,何曾與男子這般親熱過,一下子手腳都酥軟了
直到聽到外頭黃香焦急的低喚:“小姐,小姐,姨娘她領著韓二夫人她們過來了。”
司空霜這才一驚,猛然回過神來,用力推拒:“表哥,我們還是放河燈吧,有人要過來了。”
她是要和韓蔚有私定終身的名分,不是想讓人覺得她婚前媾和,名聲盡損。
男子不耐地道:“真是麻煩,一下子又要做什麼‘表哥’,一下子又要放什麼荷花燈,老夫一把年紀了,哪有功夫陪你玩這女兒家的遊戲。”
司空霜發昏的腦子忽然琢磨出一絲不對味來,她猛地一把扯開亭子邊飄逸的白紗幔。
隻見一張癡肥急色的老臉近在眼前,不是她最厭棄的虞候,又是誰?
她頓時驚恐地連連尖叫:“啊!怎麼是你,我的二表哥呢!”
女子的尖叫,引來吃完宴席在荷塘邊散步賞月的一眾女眷。
為首一位人至中年,卻色如春曉的美貌貴夫人皺了眉看向不遠處的亭子:“什麼人在那裏喧嘩?”
陪在她身邊的蘇姨娘,也正是司空霜的生母,哪裏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忙道:“二夫人,是三小姐出事了!!”
說著,她三步並作兩步忙上了亭子去掀那幔帳。
可她湊近一看,不敢再掀簾子,隻轉臉向韓二夫人幹笑:“韓二夫人......這......這沒事。”
韓二夫人柳眉一皺,紫黛便上前數步半強硬地將蘇姨娘擠開:“姨娘且小心,不要從亭子上跌下來。”
說著,她將那垂下的幔帳掛起來,卻也是麵容一僵:“這是......。”
韓二夫人見情況不對,便領著眾人款步上去。
才走得數步,眾人已經將撩開幔帳後的亭子內的情形全收眼底,齊齊發出一聲倒抽氣的聲音。
“三小姐......!”
“虞候......!”
司空霜早已心慌得不能自持,隻能抱住自己半散的衣服,紅了眼不停地搖頭,蠕動著嘴唇:“不......不是的,為什麼會是這樣......不......!”
眾人鄙夷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讓她慌張地四處張望,語無倫次:“黃香,黃玉,虞候怎麼會在這裏,司空茉......他不應是在司空茉那裏麼!”
黃香在邊上嚇得臉色慘白,也隻會畏縮地道:“三小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黃玉則早就跪下來,頭磕在地麵上,不敢說話,順帶掩蓋去了她眼底的慌張和......恨意。
韓二夫人臉色早已一片鐵青:“蘇姨娘,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還不快點給我帶回去!本夫人還有事要與虞候商量。”
蘇姨娘慌張得不行,卻隻能抖了抖就要上前來拉司空霜。
司空霜卻聽出韓二夫人話裏要把她嫁給虞侯的意思,立即一下子推開她生母。
她哭著撲到韓二夫人腳下:“母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聽霜兒解釋,虞侯在這裏等人應該是司空茉......是司空茉那小賤人啊!”
“三妹妹,你是在找我麼?”一片喧嘩間,隻聽得一道溫軟的聲音清泉一般地響起。
眾人望去,隻見一葉扁舟正在碧波亭邊靠岸。
一身鵝黃衣裙的司空茉,衣袂飄飄從舟上下來,一同而來的還有長身玉立的韓二公子——韓蔚。
兩人各帶著小廝和侍女,月下而來,竟然異常般配。
司空霜怔怔地看著麵前的一切,突然想起什麼,猛地向剛下船站定的司空茉撲——
“是你,一定是你這個賤人,勾引表哥,還陷害我!!”
司空茉輕巧地退開一步,淡淡地道:“三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這個司空霜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先存了害人之心吧?也好意思說自己害她?
“三表妹!”韓蔚一臉疑惑地皺了眉,將拚命想抓打司空茉的司空霜用手中折扇攔住:“你這是怎麼了?”
說著看向他的小姑媽——韓二夫人,示意她將人帶回去,一個大家小姐怎麼能這樣子衣衫不整地讓人看見。
卻見韓二夫人卻沒有阻止的意思。
司空霜看著韓蔚,絕望地道:“二表哥,我們不是約了在這裏放荷花燈的嗎,你......你怎麼會和司空茉勾搭在一起,她明明就應該是在竹林後麵和虞候行那苟且之事啊!”
一番顛三倒四的話,讓韓蔚俊臉頓時再掛不住。
他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最重名聲,剛考了舉人,自詡士子典範,怎麼禁得起被人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