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夫......”

白翠剛尖叫，沈馥嫣一記冷眼，低嗬：“別喊，去關門窗！”

“叮。”

沈馥嫣費了些力氣，才將飛刀拔下來，攤開紙條一看，眉關瞬間緊縮。

“夫、夫人......這怎麼會有飛刀呢？”心有餘悸的白翠望著一言不發的夫人更急了，“夫人，您說句話呀。”

“是慎王。”沈馥嫣將紙團湊到燭火上，“他約我，明日在如意坊見麵。”

“如意坊乃是尋歡作樂之地，夫人您怎能去？”

沈馥嫣沒在聽白翠說話，反而想起前世如意坊那場意外大火，算了下時間。

就是明天！

“夫、夫人，您的臉怎麼白了？”白翠咽了下口水，“不如您就當沒看到，萬一被老夫人知道......”

“我必須去。”沈馥嫣打斷白翠，麵有凝重。

如意坊是京城為數不多，由女子經營的風月場所，京城有很多文人雅士喜歡聚集在此，進行文學交流、書畫鑒賞等活動，因為魚目混珠，世家女子對這類地方敬而遠之，甚至是嫌惡。

前世那場大火中，燒死好幾個要參加科考的學子，官府便介入調查，鬧得動靜挺大的。

官府抓不到元凶，最後把大火中僥幸活下來的十個來姑娘押入地牢，嚴刑拷打。

最終，以姑娘們簽字畫押為結案，如意城因此關門大吉。

“可您要找什麼理由呢？從您進商府第一天開始，老夫人就沒給過您好臉色看。”

“理由？”

沈馥嫣想了一圈，視線落到白翠麵上：“府中的下人，我一個都信不過，明日隨我去買幾個身手敏捷的丫頭。”

“你要買仆人？”

次日一早，沈馥嫣在商鶴寧出門之時喊住他，說明今日出府的緣由。

“嗯，商府現有的仆人都有各自的差事要做，若調到我身邊來，別人就要幹兩份活，不妥。”沈馥嫣說出準備好的理由，“先前跟我出去的四個丫頭身手不錯，眼力見欠缺了點。”

有理有據的話，讓原本想要拒絕的商鶴寧改了口：“也行，你身邊總要有幾個差遣的丫頭才行。”

“多謝相公。”響起昨夜，沈馥嫣關切地問，“我今早去看念薇妹妹，結果她的侍女支支吾吾的，念薇妹妹是不是昨天吹了冷風又病了？”

“她在家裏被雙親管教很嚴，難得有悠閑的日子，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商鶴寧昨夜與宋念薇待到半夜，她起不來太正常了，“我先去店鋪，希望今天能趕得上晚膳。”

“那我準備好飯菜，等相公回來。”

“馥嫣......”商鶴寧想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先前我太忙了，一直疏忽府中大小事務，如今有你替我分擔，難免要進進出出，你拿著這令牌，出府就方便了，也無需跟母親說。”

沈馥嫣盯著刻者“寧”字的令牌。

這枚令牌，代表商鶴寧本人，商家上下與藥鋪，見了都要照辦。

而前世，沈馥嫣在宋念薇腰間見過此令牌。

“相公，我可以拿嗎？”沈馥嫣麵上露出一絲惶恐之色。

“你是我的妻子，是商母的主母，還有誰比你更適合拿這塊令牌。”商鶴寧將令牌塞到沈馥嫣手中，轉身上了馬車。

望著漸漸駛出視線的馬車，沈馥嫣若有所思。

按照紙條上的時間抵達之時，如意坊還未開張。

“商夫人，這邊。”就在沈馥嫣躊躇間，一位身姿妖嬈，香肩半露的嫵媚女子從左側門出來，“跟奴家來。”

“好。”

沈馥嫣頷首，就跟她進門：“怎麼稱呼？”

女子一愣，抿唇一笑：“奴家陸焰娘，是如意坊現任坊主，商夫人喊奴家焰娘就好。”

“如意坊是慎王的產業？”

陸焰娘腳步一頓，唇角上翹：“奴家隻負責帶路。”

“行，那你走快點，我等下還要去買仆人呢。”

陸焰娘現在有點明白，為何主子突然有沈馥嫣來了興趣。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來到一個青磚灰瓦，木質窗欞，古樸雅致的小院。

院中有一株古老而蒼勁的銀杏樹，樹幹粗大，盤根錯節，枝繁葉茂，遮天蔽日。

慎王就站在樹下，時不時有金黃色的銀杏落於他肩頭。

人跟樹融合在一起，美的像一幅畫。

“你還挺準時的。”

沈馥嫣走到他麵前，屈膝：“見過慎王。”

祁九淵抬頭，偶然從銀杏葉透出的斑駁陽光，令他半眯雙眸：“沈馥嫣，知道本王找你來幹什麼？”

沈馥嫣剛想搖頭，轉眼一想，自己跟他說過會觀星術一事。

他是在考驗自己。

“民女原本不打算來的，不過民女測算出一件事！”

祁九淵眉頭一挑，嗓音低沉：“說來聽聽。”

“民女剛才問陸坊主，如意坊是否是您的產業，她沒回答。”

“所以呢？”祁九淵唇角弧度加深，懶洋洋道，“兩者有聯係？”

“有！”

沈馥嫣主動走近祁九淵，低聲道：“民女推算出，今晚如意坊會發生一場大火！”

笑容瞬間消失在祁九淵麵上：“沈馥嫣，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民女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人命開玩笑。”沈馥嫣直視祁九淵審視的目光，“如意坊一直是文人雅士聚集的首選之地，若真著起火來，影響有多大，您一定比民女更清楚。”

祁九淵眉心蹙了蹙，打量沈馥嫣幾眼：“好，本王就信你一回。”

沈馥嫣忙欠身：“謝慎王。”

祁九淵跟下屬低聲交代幾句，下屬便出去了。

“你跟本王進來。”

沈馥嫣看著已經將房門推開的祁九淵，些許猶豫。

“沈馥嫣，怎麼？怕本王吃了你？”

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沈馥嫣揚起下巴，跟了上去。

欲要跟上的白翠，被陸焰娘攔了下來。

“我要跟著我家夫人。”

“主子議事，不可打擾。”陸焰娘衝白翠笑，“姑娘，跟我來，我帶你逛逛咱們如意坊。”

“咳咳！”

耳尖的沈馥嫣進門就聽到了咳嗽聲，隨之而來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抬頭望向祁九淵之時，他說：“找你來，是讓你治個人。”

“可民女沒帶藥箱。”

“本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