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我替姐姐嫁給聲名狼藉的病怏王爺。
重生後,前世夫君貌似開竅了。
不僅身強體壯,還替我鬥惡女,幫我置嫁妝。
在月夜無人時,他把我圈在臂彎處,說他心心念念,全是我。
......
嫡母第一次來求我的時候,是臘月的雪天。
冰天雪地中,我穿著單薄的衣衫,打著哆嗦,在自己的小院子裏跪著洗姐姐的狐裘。
雍容華貴的嫡母在婢女的前擁後簇下走進了我破舊的院落。她捂著鼻子,不想聞到院子裏發黴的味道。
她說:“青青,我們家被聖上賜婚了。”
我洗衣服的動作頓了頓,“恭喜姐姐,姐姐如今能擁有一樁如意婚事——”
嫡母打斷了我:“是個快歸天的病秧子小王爺,你姐姐不喜歡,你去嫁吧。”
婢女給我丟了一件半舊的紅色嫁衣,蒙住了我的回答。
那一年,我替姐姐嫁給了王爺蕭槿。
可沒人知道蕭槿是個隱忍蟄伏的,也沒人知道他是個體貼知心的。
在洞房花燭的那晚,他輕輕拭去了我眼角的淚,然後告訴不用怕。
靠著那句話,我陪蕭槿熬過了七年。和他一起養身體,陪他去江南治水患,陪他去北邊賑災民。
他成了炙手可熱的攝政王,身邊卻始終隻有我一個人。我們成了上京著名的深情伉儷。他說,他隻想和我在一起。
第八年,我懷孕了。蕭槿平邊關禍亂,將我留在上京城。
那年嫡母求了我第二次。
她的人攔下了在佛寺中為蕭槿祈福的我,然後將我帶到她身邊。
她摸了摸我那張和長姐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對我說:“你長姐的婚姻不快樂,你把蕭槿還給她。”
那一天,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生命。當我的魂魄升天的那一刻,我應該也同時失去了婚姻。
我的魂魄仿佛流浪了很久很久,陷入了一個很沉的夢。當我清明的那刻,一睜眼,我回到了那年婚禮前,嫁給蕭槿的前一月。
硬木板床,漏風的床,狹小的屋,與尚顯得稚嫩的我。
矮矮的木桌子上,一件半舊的嫁衣擺在那兒。那是嫡母“好心”“賞賜”給我的。
嫡母眉心妝容豔麗,她說:“你那小門小戶的娘親沒給你留下什麼財產,連件嫁衣的錢也沒留下。”
於是她將她身邊婢女當年出嫁時的嫁衣給了我。
我撫摸著嫁衣上那熟悉的紋路,眼淚流在衣服上,浸濕一片。伸手在嫁衣裳繡起鴛鴦。
前世很久以後我知道,蕭槿身體不好,但眼沒瞎、耳沒聾。
在洞房花燭那晚,我默然無言,穿著樸素,他以為我是在用這樣的行動去反抗與他的婚姻。
這一次我,想從見到他的第一麵,就告訴他,我心悅他。
我還沒繡完,外麵一陣嘈雜。我聽到有人悶聲撞院的聲音。“劈啪”一聲,木門撞碎。
昂首挺胸的少女穿著鵝黃色的短襖,麵上帶著得意和譏笑,從家仆的身後出現。
“喲,我們今天一起來看看我這柔弱的二妹,明天可是要嫁進王府了,成為王府的貴夫人呢!以後可是見不到了呢。”
長姐段玉誇張地半掩著麵,同身後三四個世家小姐們嬉笑。
但這一次,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前世彷徨失措的模樣。
長姐臉上倒是露出一絲驚訝,而後不屑地勾唇,對著身邊的林淑音道:“我這可憐的二妹,此時倒是生出幾分脾氣了,也許是馬上嫁人了,知道有倚靠了,都沒有什麼長幼之分,嫡庶之別了。”
林淑音手捂著湯婆子嬌嗔道:“段玉,你是應該好好教訓一下你這不知禮數的妹妹了。今天見到我們,都忘了要跪下來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