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也沒快速退燒藥,等天亮請大夫,怕人早就燒傻了。
沒有藥吃,隻能物理降溫。
唐寶寶找來老爹珍藏,平日碰都不許人碰一下的烈酒,用布巾沾著烈酒給蕭定權擦拭額頭、手腳。
沁涼的觸感讓他瑟縮了一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乍見唐寶寶在解他領口,掙紮著想要反抗,卻提不起一絲力氣。
“放肆!你,你敢!”
“你發熱了,我幫你退燒,絕無冒犯之意。”
對上高熱中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唐寶寶聊勝於無地解釋,用布巾沾了烈酒為他擦拭脖頸、胸口。
斯哈,肌肉練得也太好了,不怪原身起色心,這誰能扛得住啊......
饒是她曾看過無數病患,但還是狠狠的心動了。
唐寶寶強自按捺,規規矩矩地擦拭,不該碰的地方一點都不碰。
用酒擦身退熱,這法子蕭定權在軍營中也曾用過。見唐寶寶還算守禮,沒有趁機輕薄他,便放鬆了身子任由她施為。
“蕭公子,我家之前對你多有冒犯,還望你能原諒。”
“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強迫你做不喜之事。”
“我自知鄙陋,配不上公子,不求公子青眼,隻求公子能允我陪伴左右。”
唐寶寶一麵給蕭定權擦身,一麵碎碎念,著力把自己刻畫成一個愛而不得的卑微農家女。
她想過了,原身想霸王硬上弓反而被推得半死,又鬧了一通,改變策略,改為懷柔,一點也不OOC。
她後麵減肥也是為了能讓太子殿下看得上自己,女為悅己者容嘛,邏輯統統對得上。
完美!
不知擦了多久,蕭定權臉上的紅熱漸漸散去,身上的力氣恢複幾分,強撐著坐起身,將散開的衣襟攏好,神情戒備。
“公子既已沒事,我便出去了。”
唐寶寶識趣地拎著酒壇離開,生怕晚一秒會礙到太子殿下的眼。
他剛沒有吼她,這一波好感應該是刷成功了吧。
唐寶寶胳膊酸澀,打了個嗬欠,重新躺回榻上,一秒入睡。裏間,蕭定權聽見外頭傳來均勻的鼻息聲,緩緩躺下。
這刁婦又搞的什麼把戲!
想他一國諸君,一朝落難竟然受製於農戶之女,此乃平生奇恥,待他日,必定百倍奉還!
一股鬱氣壓在心頭,加之傷痛,天色將明蕭定權才睡著。
翌日一早,天剛亮便有人在唐家院子門口喊人。
“唐家贅婿!你母親快不行了!現在去還能趕上最後一麵!”
有人快不行了!
多年從業經驗,唐寶寶條件反射般彈跳起來,入目卻不再是往日實習的急救室,而是古香古色的想見土房。
唐家贅婿是太子殿下,他娘就是皇後!
唐寶寶瞬間清醒,皇後要是死了,她的從龍之功可就沒了!
“快請郎中!跟我一起去給皇,不,是給我的老婆婆看病!”
她在現代社會學醫十年,一口氣讀到博士,西醫學的好,中醫更是精湛,但原身是個草包,她貿然給人治病肯定沒人相信,再者,手頭沒有工具,隻能先請郎中。
“真是麻煩!”
大哥罵罵咧咧著去請郎中,蕭定權腳步虛浮,踉踉蹌蹌著跑回他們暫時棲身的茅屋。
唐寶寶緊跟在他身後,想扶他,剛摸到人就被狠狠甩開。
“滾!”
蕭定權雙目赤紅,聲音冷厲,嚇得唐寶寶後退兩步,是了是了,昨晚原身還想霸王硬上弓,他肯定抗拒自己碰觸。
唐寶寶不敢離近,悻悻跟在他身後進了茅草屋。
大哥腳程快,已經領著郎中趕到了。
稻草摞成的床榻上,一個中年婦人靜躺著,雖荊釵布裙但難掩端莊秀麗,不愧是一國之母。
原本是最尊貴的兩個人,如今卻窩在荒村,連個正經落腳地方也沒有。
唐寶寶一陣心酸,來不及感歎就聽郎中歎了口氣。
他一麵捋著胡須,一麵搖頭。
“長途跋涉,身體虧空,加之急怒攻心嘔血,怕是救不回來,可以準備後事了。”
話音落,蕭定權跌坐在床上,死死攥著稻草,神情悲戚,眸光中隱含滔天恨意。
若非心愛的獨子被逼做農戶贅婿,皇後怎會急怒交加?這條認命注定要算到唐家人身上。
唐寶寶大腦一片空白,不會吧,難道她終究難逃淩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