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柳夫人被陸渺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卻唯獨不知該如何反駁。

隻不過現在還有用得上陸渺的地方，誰讓宴雲庭偏偏對這個小蹄子青眼有加呢。

所以她也隻能順著陸渺的意，暫且讓她囂張一段時間。

“你昨天既然去了聽雪軒，可打探出了什麼？”柳夫人忍著脾氣問道。

“宴大人別的倒也沒說，隻說昨日當差時並未在宮中見到公公，想來應該是在別的地方宿下了吧。”陸渺眨了眨眼，擺出一副天真無害的模樣。

她這公公手中沒什麼實權也就罷了，偏偏喜歡徘徊於煙花巷柳之地。

若非柳夫人善妒專權，柳家大房的小妾估計都可以繞京城一圈了。

所以也能猜到，柳中泉兩夜未歸，定是去了京城最大的花樓。

聞言，柳夫人的麵色冷了冷，眼神裏也閃爍著妒意。

“夫人，夫人！是老爺回來了！”碧蓮興高采烈的從門外跑進來報信，卻直接撞在了柳夫人的槍口上。

“急急忙忙的樣子成何體統，不沉穩的東西！”柳夫人一股腦的把怒火發泄在了碧蓮的身上，氣的咬牙切齒。

剛好此時柳中泉走進了正廳，瞧著自家夫人火冒三丈的模樣，也微微咳嗽了下想要緩解氛圍。

“公公回來了，婆母在這裏等您等了好久，急的一夜都沒有睡好呢。”陸渺走近柳中泉，連忙扶他坐下。

這一舉動還弄得他有些不適應。

畢竟這新婦之前行事畏畏縮縮，從不與他們親近，怎麼今日倒顯得格外熱絡。

莫不是送去宴雲庭那裏之後，真的轉性了？

“夫人急也是情理之中，不過這事也怪不得我，誰宮中事出緊急呢......”柳中泉仍在狡辯。

柳夫人始終一言不發，隻是冷眼盯著他，好像非得從他身上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才肯罷休。

“阿嚏——”突然，陸渺掩麵，重重打了個噴嚏。

她看向一旁的碧蓮語氣也帶了些責怪，“你這丫鬟，身上脂粉味兒怎的這樣重，也不怕熏的夫人頭疼。”

“不是我！我平日裏服侍大夫人都來不及，哪有時間熏香塗胭脂！”已經被訓斥過的碧蓮連忙矢口否認，惡狠狠的盯著陸渺，還以為是她惡意為難。

可這一說，卻徹底激怒了一旁本就拳頭緊握的柳夫人。

她當然知道這脂粉味是從誰身上傳出來的。

長伯府本就情況特殊，為此她昨天在府上擔憂了一整天，可這老不死的東西竟然出去尋花問柳，惹的一身騷還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這讓她如何能忍？！

“你這幾日根本就不在宮中！柳中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花天酒地，你瞧瞧你這一身脂粉味，你是不是沒把我這夫人放在眼中！”

聽著柳夫人如潑婦般叫苦連天的怒罵，一向好麵子的柳中泉也急的紅了一張老臉。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況且我是一家之主，我就去了花樓你這妒婦又能奈我何啊？你不妨學學弟妹，最起碼人家比你大度！”

柳中泉指著柳夫人趾高氣昂的訓斥。

他幾日不管教，這婆娘還真要反了天不成。

一旁的陸渺輕挑眉頭，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夫婦二人大吵大鬧，心下暗爽。

她默默退後了幾步，麵上故作無奈，隨後轉身從正廳離開。

剛踏出正廳的門檻，裏麵便傳來一記清脆的巴掌聲，緊接著是杯盞劈裏啪啦落地的響聲，其中還夾雜著柳夫人哭天喊地的哀嚎聲。

背對著門欄的陸渺嘴角隱隱多了些弧度。

這不是比上午那場鬧劇還要精彩。

她要的就是柳家以後日日都像今日這般鬧的人仰馬翻。

初春的京城風中還帶了些許寒意，春紅見陸渺還在庭院內練劍，無奈的搖了搖頭，急忙取了一件披風給陸渺送了過去。

庭院內，少女一襲粉衣立於中央，手中持著軟劍輕巧的挽出劍花。

風聲呼嘯，吹得她鬢角淩亂，指尖也被凍的發涼。

“小姐，快穿件衣服吧，這天氣雖晴，可外麵寒氣還很重呢。”

春紅的聲音打斷了陸渺的動作，她輕呼一口熱氣，乖巧的披上了披風，把劍緊緊捧在懷中。

“京城這天氣當真是難以捉摸。”同宴雲庭的脾氣一般。

話音剛落，觀竹閣的門就被人直接推開。

柳池手中拿著糕點，墨綠色的長袍映襯的他的麵孔愈發白 皙，他溫潤的麵孔上帶著笑容。

如若不是陸渺親身經曆，她甚至都不知道柳池還會有那樣恐怖猙獰的一麵。

“渺渺，我來看你了。”

他殷勤地衝陸渺揮了揮手，狹長的鳳目中看不清什麼情緒。

陸渺原本不錯的心情瞬間在這一刻跌至穀底，他們這柳家人，還真是一刻都不讓自己清淨。

她抑製住眼眸的厭惡，笑著問道：“夫君，你怎麼有空過來。”

自從上一次柳府被查之後，柳池就沒有踏入這觀竹閣半步。

陸渺本以為他心存芥蒂，日後定然不會再來。

誰曾想他竟然如此不識趣。

“這麼冷的天，怎的不去房中休息。”柳池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劍上。

他目光一頓，眉頭輕挑。

“許久都沒有練劍了，所以想著沒事動動筋骨。”陸渺表現得溫順，同之前的她別無二致。

果不其然，柳池聞言那雙桃花眼中就多了些不悅。

“渺渺，我不喜女人舞刀弄槍，日後這劍你也無需再練了，有為夫保護你就夠了。”

柳池的手搭在了陸渺的左肩，本想將她攬入懷中，可是猶豫片刻，他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再做更加親密的動作。

陸渺低垂著眼眸，心中暗嘲。

有他保護？他不殺自己就已經是萬幸了。

“我知道了夫君，日後我不會再練了。”陸渺故作乖巧，“隻是今日夫君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你白天不是經常有公務在身嗎？”

“我來是想告訴夫人，過兩日皇後壽宴，我讓母親給你挑選兩套衣服，你跟我一同去吧。”

壽宴？

隻怕他這般處心積慮的邀請，也是想借陸家的勢，打消新帝的疑心吧。

既如此，她這次便遂了他的心，剛好還可以進宮打探一下父兄近況。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聽說如煙小姐在房內鬧著上吊，夫人說什麼都勸不住，您快過去看看吧。”

柳池的小廝急匆匆的跑過來，話說的都不利索。

上吊？

陸渺同春紅對視，連忙關心道：“夫君，那我們快去看看吧，若堂姐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不好同二叔交待。”

“好。”

柳池緊皺著眉頭應下。

陸渺給春紅遞了個眼神，隨後也跟著柳池一起去了二房那。

她這次還真想看看，柳如煙還能作出什麼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