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歌聽出說話的人,是那個跟朔很親近的中年雌性。
朔叫她阿母,難道她是朔的母親?
“阿母我不想睡覺,我要跟阿楚做陶罐。”朔對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說了一聲,毫不遲疑的去抱木柴。
“你不睡覺,明天哪有力氣打獵?”
那個阿母從黑暗中摸索著走了出來,惡狠狠的瞪了楚安歌一眼,責備道:
“朔白天要去林子裏打獵,你不讓他睡覺,他明天怎麼有力氣去打獵?”
楚安歌眨了眨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讓他睡覺?別鬧!”
“阿母你別管!”
朔皺起了眉頭,不高興的說,“我不想睡覺,我要跟阿楚做陶罐。”
“朔,阿母是怕你累呀!”
阿母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她是雌性,你是首領,你怎麼能幫她幹活兒?”
朔不由斂眉,“她是我的雌性,我喜歡幫她幹活兒。”
楚安歌看了朔一眼,心裏忽然暖了一下。
“你......”
阿母知道朔性子很強硬,不會聽她的話,便把怒氣轉移到了楚安歌的身上,訓斥道:
“你叫阿楚?你知不知道朔每天要打很多獵物給我們吃?沒有朔,我們太陽部落的人全都要餓肚子!
你讓他幹活兒,不讓他睡覺,會累壞他的!你要我們部落的人都餓死嘛!”
臥槽,這麼大一口鍋我可不背!
楚安歌小臉頓時沉了下來,毫不客氣的回懟:
“誒呀我去!我什麼時候不讓他睡覺了?他自己都說了他不想睡覺,大嬸兒你是不是耳朵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家夥擺明了是撿軟柿子捏!
不過不好意思,我楚安歌可不是受氣包!
嚇唬誰呢?
別說你是他媽媽,就是天皇老子來了都沒用,本姑娘不吃你那一套!
兩個雌性臉上都帶著怒氣,互不相讓。
朔不悅的皺眉,毫不客氣的說,“阿母,你回去!”
“朔!”
阿母痛心疾首的叫了一聲,“你、你怎麼能為一個雌性幹活兒,你是首領呀!她應該聽你的話,給你幹活的!”
“阿楚不是別的雌性,她是我的雌性!”
朔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耐,冷聲道,“你再不回去,明天我不會給你獸肉吃!”
漂亮!
楚安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大“6”。
就憑他不是媽寶男這點兒,她心裏對朔的好感瞬間提升了一個高度。
“誒,你、你呀......”
果然,阿母臉上狠狠扭曲了一下,長籲短歎的走了。
朔回頭安慰的看了楚安歌一眼,“別怕,有我在阿母不會再罵你了。”
楚安歌心頭猛地跳動了兩下,“哦......”
等等,我也沒怕她啊!
說的我好像多需要保護似的。
下一秒,朔竟然張開雙臂把楚安歌抱住,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我會保護你的。”
楚安歌,“......”
朔溫熱的呼吸撲在耳邊,癢癢的,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湧動了一下,她抬頭看著朔。
“我去拿木柴。”
朔對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身走了。
“呼......呼......”
楚安歌在原地愣了幾秒,臉頰泛起一陣灼熱,趕緊抬手給自己扇風。
冷靜!
沉著冷靜,嚴肅活潑,八字標語牢記心中,應對一切複雜問題。
但心臟為什麼在以危險的加速度跳動?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如鹿撞?
不能吧......
一個多小時前,她還對霸道專治的大暴君恨的咬牙切齒呢!
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快,楚安歌沒覺得自己是個女人......呸,沒覺得自己這麼善變呀!
黑暗中,朔抱動木柴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沉重的腳步聲很快傳了過來。
楚安歌腦袋裏極快的閃過那張俊朗非凡的臉,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敵人se誘了......
其實說起來,朔長得的確很帥,渾身上下充滿了陽剛之氣。
身材又是巨巨巨好那種......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公狗腰下一雙逆天長腿,整個人完全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他是部落首領,放在自己的時空妥妥的掌權者,富二代。
朔完全是一副高冷蠻橫的樣子。
他不笑的時候,就算臉上沒什麼表情,也透著讓人心頭發涼的寒意,那雙深邃的眸子帶著冷厲的氣息,仿佛多看他一眼就要挨揍似的。
這個部落的人顯而易見的害怕他,崇拜他,連他的母親都不敢違抗他的意思。
可朔對她又是毫不掩飾的偏愛......
若是沒有昨晚那件事,楚安歌感覺自己可能會淪陷。
“阿楚!”
看到火光下嬌小的身影,朔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飛奔到她的麵前,“木柴拿來了,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拿!”
楚安歌極快的從複雜的情緒中抽離,穩了穩道,“夠了......不過還需要石頭,有沒有?”
“石頭?”
朔明亮的眸子眯了一下,轉身放下木柴說,“河邊有很多,我去拿。”
“好......”
楚安歌忙應了一聲,朔又急匆匆的走進了黑暗的夜色中。
她煩躁的撓了撓頭,蹲下來收拾柴火。
朔抱著一大堆石頭回來的時候,楚安歌已經把木柴按照最易燃燒的塔疊式堆好了,木柴下的空隙裏塞進了大把的幹草用來引燃。
朔明亮的眸子閃了閃,驚喜的湊過來道,“阿楚,你把木柴堆的真好看。”
楚安歌滿臉黑線,“這不是好看,是因為這樣堆疊容易通風,使木柴可以充分燃燒......”
朔眨了眨眼,忽然勾起了唇角,“反正就是好看。”
楚安歌抬手拍了下腦門,“好吧......石頭拿給我。”
真是的,她跟一個原始野人講什麼科學道理!
兩人相互配合,小心翼翼的把做好的泥碗、泥罐、泥盤子放進了塔形木柴的中間,然後在四周壘上了石頭。
楚安歌抓了剩下的泥巴塗抹石塊的縫隙,上下各留出一個空洞來透氣,忙和了好半天才將封燒土窯做好。
這期間,她做什麼朔都好像提前預知一樣,隻看她一個眼神就將東西遞過來。
搞得兩人好像老夫老妻似的,默契的不得了。
楚安歌也是奇了,她那些手下就算跟了她兩三年的,執行任務時恐怕都找不出這麼一個配合默契的出來。
可她跟朔才認識不到一天啊!
從封燒土窯底部點燃了篝火,楚安歌這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有些脫力的坐了下來。
一隻溫熱的大手攬住了她的腰,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落入了朔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