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諶收回了思緒。
這個小女人,似乎一直如此不講道理。
噗通。
忽然,一聲重響。
商諶拉回了思緒,發現宋織白竟然栽進了水裏。
大水漫灌,宋織白嚇了一跳,猛地坐起身來。
往浴缸的邊緣爬,又開始點頭如搗蒜一般睡覺。
商諶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了浴缸前,低頭將宋織白從床上撈起來,他的浴袍再次濕了。
幫她換了件幹淨的衣服,放到了床上。
宋織白翻了翻身,卻也睡熟了。
商諶又讓客房送了件浴袍過來。
折騰完了,都已經淩晨一點了。
他剛上了床,準備睡。
結果就聽見了一陣音樂聲傳來。
商諶找了很久,才找到了是宋織白換了鈴聲的手機。
還真是無情,這剛從他這搬走了,連他給她選的鈴聲都換了。
給宋織白把電話掛了,剛掛了,再次響了起來。
商諶煩的想罵人,直接要給宋織白關機,一轉身發現宋織白從床上坐起來,正一臉警惕的看著商諶。
她沒說話,而是伸手衝著商諶要手機。
商諶將手機遞給了宋織白。
宋織白沒接電話,光是看見上麵顯示著“宋文山”的名字,宋織白就要穿鞋往外走。
她此時藥效似乎退了。
但是渾身沒有力氣。
走路走的跌跌撞撞踉踉蹌蹌。
商諶看著宋織白,從身後幽幽的說道:“就這麼走了?”
宋織白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商諶。
開口說道:“謝謝。”
“就這?不情願不如不說。”
他折騰成這樣,她看他的眼神卻一點感激沒有,全都是疏離。
“還是謝謝吧,你畢竟趕過去救了我。”
“你還知道是我救了你啊。”
商諶的語氣充滿了賭氣的成分,宋織白很累,不想再搭理商諶,她繼續往前走。
伸手拉開了房門,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商諶道:“穿著浴袍往外走,路上遇見什麼事,我不保證能再救你一次。”
宋織白有些生氣了。
從她醒了,他的語氣就是陰陽怪氣。
他是救了她不假。
她也稍稍有些斷斷續續的意識,感覺著商諶並沒有在她不清醒的時候與她怎樣。
可是,說的好像是她現在做這些事自找的似的。
“就不牢商先生掛心了。”
宋織白也涼涼的說了一句。
“果然是藥效過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商諶又看了一眼宋織白。
他其實更氣。
醒了再這多待一會都不肯,這麼著急走?
宋織白沒回頭,“那我還得怎麼謝謝你?”
“我的藥效是不是也得謝謝你。江行遠被人舉報,是我做的嗎?”
“你故意把這事引我身上,又救我,我是應該先罵你再謝你?”
越想,宋織白越生氣。
“你以後還是少做點這種事吧。”
說完這句話,宋織白拉開了房門走了。
宋織白認定,江行遠今天找到她,就是因為查了酒店裏的監控。
是板上釘釘的確定是她了。
出了酒店,打了一輛車,上車的時候,宋織白這身行頭把司機都嚇了一跳。
司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宋織白直接報了家裏位置。
淩晨兩點整的時候,宋織白到了家。
宋文山還沒睡,坐在沙發上環抱著胸前,雙腿翹著二郎腿,一臉嚴肅警覺。
見到宋織白進門,氣得直接站起身來,走到了宋織白的麵前。
開口道:“這麼晚回來,穿成了什麼鬼樣子?”
“你哪裏去了?”
宋文山氣憤地罵道。
宋織白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宋文山,“你難道不應該先關心我發生了什麼,受傷沒受傷?”
“我不是你女兒?”
她語氣反問。
宋文山更氣,直接衝著宋織白罵道:“你這身打扮,還要給我講講你發生的肮臟事?”
宋織白懶得再搭理宋文山。
一邊往自己的臥室方向走,一邊給了宋文山一句。
“別說我今天不臟,我就是真臟了,也不如安琪出生這件事臟!”
說完這句話,宋文山氣得跺腳,直接衝向了宋織白。
宋織白卻已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哎哎哎,文山。”
海琴默聽了動靜,匆匆從臥室裏走了出來,連忙攔住了氣急敗壞的宋文山。
開口說著。
“大晚上的,別吵了。讓織白睡吧,安琪也睡著呢。”
“明天她就要出門去參加夏令營了,別吵醒了。”
宋文山的臉色黑沉,轉身往客廳的方向走,海琴默跟在宋文山的背後,等他坐下,她伸手幫宋文山捏了捏手臂肩膀。
一邊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剛剛織白說安琪出生這件事很臟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了?”
海琴默的眼珠轉了轉,問道。
“知道什麼?她能知道什麼?”
宋文山煩躁的點了一支煙,“別瞎琢磨了,睡覺去吧。”
他站起身來,去陽台上抽煙了。
——
宋織白回了臥室,睡不著。
身體依舊一陣冷,一陣熱,但是已經不似之前像是螞蟻啃咬和烈火焚燒相繼出現了。
接著,又是一陣頭疼。
過了一會,她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不太對。
她似乎身上一直在出虛汗,迷迷糊糊的也不確定。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果然濕噠噠的,是真的出了一身的汗。
宋織白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翻身起來,先支撐著找到了溫度計。
一測,三十九度五。
今天學校論文答辯,她趕緊換衣服,準備去醫院輸液。
天色微亮。
房間裏安靜一片,宋家人都睡著。
這個點正是出租車交班的點,網約車大多數還沒上班。
宋織白在軟件上叫了一輛車,生生的等了很久,都沒人接單。
她隻能支撐著往附近的診所走。
走了很久,走到診所門口的時候,忽然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了診所門口。
等到宋織白醒過來的時候。
隻覺得膝蓋和腿部酸疼。
但是,抬頭的時候,已經掛上水了。
液瓶也已經快輸完了。
“你醒了。”
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護士走過來,先拿額溫槍簡單測了測,又遞給了宋織白一個水銀溫度計。
“輸完液測測體溫。”
她幫著宋織白把輸液瓶拆了,宋織白自己把體溫計夾在了身上測了測。
交給了護士,護士看了看說道:“算是退燒了。”
“你注意休息,還有點低血糖。”
“你爸爸在外麵休息區等你呢,我扶著你過去吧。。”
“我爸爸?”
宋織白疑惑地看了一眼護士。
她不過是發個燒,當年,她在學校溺水,差點死了,宋文山都沒搭理她。
現在宋文山能在外麵休息區等她?
當宋織白被攙扶著出了病房,才發現了休息區坐著的是商諶家的管家。
哦,她恍然大悟。
她手機上給商諶備注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