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李淩徹底繃不住了,鼻頭一酸, 雙眼瞬間濕潤。
“爸,她是我的女兒?”
李淩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
李衛國也是老淚縱橫,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緩緩道:
“那年你失蹤沒多久,思涵就查出了身孕,為了找到你,思涵領著我們四處發通告、聯係媒體,可都沒有結果,後來肚子越來越大瞞不住了,秦家逼著思涵把孩子打掉,思涵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以命相逼,這才把孩子生了下來。”
李淩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久久不能平靜,極力地回憶著五年前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在遇害之前,的確跟秦思涵有過男女之事,而且完全是在氛圍的促進下情難自禁,就沒有來得及做安全措施,沒想到一次就中了。
“我有女兒了,我當爸爸了!!”
李淩激動得仰天大笑,這對重生歸來的他實在是個意料之外的驚喜。
李淩看著眼前長得跟洋娃娃似的女孩兒,越看越喜歡,伸手就要去抱甜甜。
可甜甜卻膽怯地往後一躲,縮進了李衛國的懷裏,小眼睛偷偷瞄著未曾見過的李淩,弱弱地問道:
“爺爺,我不認識他,媽媽說爸爸不會回來了,他不是甜甜的爸爸。”
李淩動作一僵,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他愧對自己的女兒,愧對自己的父母,更愧對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影。
“甜甜胡說,他就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回來了!聽話,喊一聲爸爸!”李衛國耐心地安慰鼓勵道。
甜甜嘟囔著嘴巴,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困惑,但她還是乖乖地喊出了那兩個字。
她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喊過,一時間開口竟有些別扭,就像是剛牙牙學語的嬰兒。
可李淩的心卻溫暖無比,連聲應答。
“誒,誒!甜甜真乖!”
“你也別怪孩子,這麼多年沒見,孩子認生,慢慢熟悉就好了。”李衛國安慰道。
“是啊!甜甜雖然年紀小,但比一般的孩子都懂事,你以後多陪陪她。”
陳芬這時也從廚房裏走出來說道。
李淩微微點頭,滿眼愛意地盯著自己的乖女兒,舍不得挪開半秒。
突然,他眉頭微皺。
“思涵現在在哪,她平時不來看女兒嗎?”
李衛國微微一怔,然後苦澀一笑,歎了口氣:“五年前,她把甜甜生下來的代價便是和我們李家徹底撇清關係,所以出了月子後,秦家就派人將甜甜送了過來由我們撫養。但思涵真的很愛甜甜,甜甜從小到大的開銷都是她負責,每個周末還會抽時間帶甜甜出去玩。”
“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也是她在暗中接濟。”
“兒子,你真的找了個好女人。”
李淩聽後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陷入了沉默,回憶湧上心頭。
當年自己隻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秦思涵的父親卻是當地赫赫有名的酒店大亨,資產上億,稱得上豪門,但秦思涵卻義無反顧地跟自己在一起,甚至甘願將最寶貴的貞潔交付於自己。
而自己也是因此被秦思涵的追求者——潘家大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最後甚至動了殺心,丟了性命。
“思涵,這五年你過的應該也很辛苦吧......”
李淩雙目望向遠處,心中喃喃自語。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人了,能讓她甘願離開自己的親生女兒,可見秦家究竟用了何等卑劣的手段!
“爺爺爺爺,甜甜要看動畫片!”
女兒的一聲奶叫將李淩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爸爸給你開電視,你要看什麼動畫片呀?”李淩立馬笑著問道。
這寶貝女兒,他是越看越愛,誰又能想到睥睨三界的魔尊會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女兒奴呢?
“我要看小豬佩奇。”
“好,爸爸給你找。”
李淩打開電視,正準備換台,屏幕中的主持人突然開口:
“據記者報道,今晚七點本市的潘家和秦家兩大家族的繼承人將在凱瑞大酒店舉辦訂婚宴,新人是青年企業家潘家俊和秦家千金秦思涵,屆時會有相關記者現場直播報道,請各位敬請期待。”
下一秒,潘家俊和秦思涵的照片便被PO到了屏幕上。
“媽媽,是媽媽!”
甜甜當即便指著電視大喊道。
可李淩的臉色卻在這一刻陰沉到了極致,嘴角抽搐,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中,戰栗不止。
李衛國和陳芬見狀,表情也是有些尷尬。
顯然他們提前就知道了這個消息,隻是故意想瞞著李淩。
“兒子......”
李衛國剛想開口,李淩直接起身站了起來。
“甜甜,你想不想以後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覺?”李淩並未動怒,而是一臉笑意地看著女兒問道。
“想!”
甜甜毫不猶豫地答複道。
“好,爸爸答應你,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實現了。”
李淩滿眼愛意地揉了揉甜甜的腦袋,然後自顧自朝門外走去。
陳芬正想開口勸,但被李衛國使眼色攔了下來,他看著李淩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長。
“讓他去吧,一個男人若是連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而且,我能感覺到,淩兒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毛頭小子了,他會處理好的。”
......
夜色初上。
凱瑞大酒店至尊廳,一場無比奢華的宴會如期舉行。
整個大廳張燈結彩,富麗堂皇,賓客們也都衣著華麗,舉杯換盞,滿臉笑意,無不是本地的豪門權貴。
“恭喜賀喜!潘公子能和秦千金喜結連理,這實屬咱們寧城的一大興事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到訪的客人紛紛道賀。
站在門口之人則是當今潘家家主,寧城四大巨頭之一的潘江河,今晚是自己兒子的大喜之日,他的心情自然溢於言表。
“多謝各位的厚愛,多喝幾杯,多喝幾杯!”
然而,在宴會廳的二樓某房間裏。
一個身著禮服的年輕女人卻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任由頭發淩亂地散在一邊則滿不在乎,腳下則是被摔得慘不忍睹的化妝品和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