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這意思是盼著我出事?”寧曦不悅地反問。
“你會不會說話!”景少琨想動手,又被景懷瑜拉到身後。
“不是,我聽聞你被安王府的下人擄走......”
“三殿下,這種侮人清白的話可不能亂說。”寧曦打斷他說話,素手一抬,“我隻是心慌有些難受,來此處歇腳,哪來的什麼歹人。您也瞧過了,根本沒人。”
她有心疾,滿京都知道。
景懷瑜見勢不對,眉頭一緊,“我也是急著來救你,沒想那麼多。”
這女人吃錯什麼藥了?往日他隨便施舍點好處她都興高采烈,今天怎麼這麼難纏?
“我家丫鬟還在門外,若真有事她能不叫人?三殿下別說急得連一個大活人都看不見了吧?”寧曦接著嗆,她看著景懷瑜這張臉就恨得牙癢癢。
眾人紛紛回頭,院外確實站著寧曦的貼身婢女。
“殿下聽誰說我被人害了?”寧曦又問。
景懷瑜自然不能說是自己編的,便道:“我隨行的侍衛。”
“前廳在南,客房在北,侍衛一直跟在三殿下身邊,怎會看到我這邊的事情?你派人跟蹤我?”
景懷瑜一噎,“不是,我......”
寧曦不等他說完,淺淺福身,“多謝殿下關心,婚配之事都由陛下做主,殿下若有什麼想法還是找陛下談吧,也不必派人跟我了。”
“還有,安王府倉促建府,下人的穿著打扮還沒統一。三殿下第一次來,身邊侍衛就能認出是安王府的人抓了我,還真是有心了!”
她佯裝慍怒,奪門而去。
徒留一屋子好事的公子哥大眼瞪小眼。
郡主是說三殿下為促成婚事編故事,還想嫁禍給剛歸國一月的安王?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儲君人選,一個是扔到他國二十年沒人管的病秧子,身份天差地別,三殿下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眾人再不敢多留,紛紛找借口開溜。
景少琨氣得捶桌,憤憤不平道:“那女人真是不識好歹,還敢往你頭上潑臟水,等回宮讓父皇教訓她!”
他也知道滿京城除了皇上沒人動得了寧曦。
“算了,大約是被嚇到了,你莫要在父皇麵前多嘴,知道嗎?”景懷瑜忍著心中不快,做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
景少琨見狀,更替他不平,“三哥你真是......她就那麼好嗎?”
景懷瑜握劍不語。
當然好!
姿容絕佳又有權有勢,父皇說她隻能嫁給未來的儲君,所以他必須得到她。
現在受點氣算什麼,等入主東宮還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
安王府主院。
景瑢進屋換了身衣裳。
才初秋時節,他就披了件厚實的披風,墨發半束半散,在素白的衣衫上格外顯眼。
他微微抬手,袖口處銀灰色的柳葉繡紋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整個人仿若鍍了層潔淨的淺光,好似一件易碎的珍品。
黑羽在一旁,探了探男人的鼻息,“還有氣。”
“真準啊,簪子再深一寸人就沒了!”
“還好主子看她和三殿下情投意合便絕了娶她的心思,不然真娶回家,睡覺都不敢閉眼!”
景瑢聞言,略微泛白的薄唇輕抿上揚,璀璨如星河的桃花眸微微彎起。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潔白的麵巾,修長的手指鬆開,麵巾輕柔卻準確地蓋住了男人那張驚愕到扭曲的臉。
“現在看來,他們關係一般。”他聲音很輕,一聽便是常年生病中氣不足。
黑羽恨鐵不成鋼地看自家主子,“您不會又對她有想法了吧?”
“她知道景懷瑜要害她。”景瑢眼裏亮起星點光芒,“她不喜歡景懷瑜。”
“......”黑羽看著一臉喜色的主子,認命地搖搖頭。
“那這人要看管起來嗎?”他又問。
景瑢卻好像沒聽到黑羽的話,忽然將脖頸處的簪子狠狠一推。
男人瞬間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