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舉動成功轉移了太後的注意力。
太後拉著淩逸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都說龍生龍,鳳生鳳的,就憑元將軍的品性,哀家可不相信他的外孫女是那種六親不認的人。”
“母後說得對!”皇上急忙表示讚同。
“你別打岔!”太後笑著拍了拍皇上的肩膀,“如果哀家沒有記錯,酒啾她母親去世時,她不過五歲,還是個小孩子,她懂些什麼?估計是被守國公的人給忽悠了。”太後說著,似乎想到多年以前那驚鴻一瞥的驚豔。
“之前婉兒說要一起賞花,守國公府便說那孩子病了,咱們又不能上門去,所以咱們得找個讓他們不能拒絕的理由。哀家想著,再過四個月不就是哀家的壽辰了嗎,那就讓婉兒下道懿旨,邀請這些世家的小姐到蒼雲行宮為哀家抄佛經,抄它一個月半個月的,那我們不就有足夠的時間摸清那孩子的品性和底細了嗎?”
“可若是,守國公府說那孩子生病......”嘉祐帝有些猶疑。
皇後見皇上有些擔憂,忙解釋道:“皇上,為母後抄寫佛經這本就是巨大的榮寵,更何況是為母後的壽辰抄寫佛經,若是這時說自家孩子生病,這不是自找晦氣嗎?我這旨意一下,就算是生病也得硬熬著去蒼雲行宮,還不敢露出一點不舒適的樣子。母後這一計,可真是讓守國公府再無理由了。”
“母後棋高一籌,兒子佩服。”嘉祐帝笑著說道,作出一副要起身行禮的樣子逗太後開心。隻是他一轉頭,卻見自己向來活潑的弟弟怔怔的看著滿麵笑容的母後,眼眶卻已經紅了。
“逸兒,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嘉祐帝何曾見過弟弟這般脆弱的樣子,即使當年在冷宮中遭到下人淩辱,他也絲毫不畏懼,像一頭凶猛的狼一樣緊緊地將自己的母親護在身後,從未低過頭。
“逸兒,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太後也慌了神。她趕忙站起身,動作輕柔地將手貼在他的額頭上。
“魏公公,趕緊叫太醫!”皇後急忙喊道。
淩逸這才回過神來。他輕輕握住母親溫暖的手,喊住了正在往外跑的魏公公。他抬起頭看向正關切的看著自己的親人,笑著說道:“隻是......隻是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有些怕,又怕說出來讓人笑話。母後,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府了,好不好。”
“好好好,當然好了,母後本就不想讓你出宮去住。”太後仔細瞧了一下,見自己的兒子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就說你當初非得出宮建府,誰都攔不住你,怎麼著,就這麼不想見你的哥哥嫂嫂啊?”嘉祐帝見狀鬆了一口氣,佯裝憤怒道:“咱們宮中又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妃子,就算你成婚了,生十個八個孩子,這裏也完全住得下。你剛搬出府去,不止我們不適應,就連珩兒和琰兒都天天想著你、盼著你,偏偏你還計較那些勞什子規矩,隔好幾天才進宮一次,你啊你,真的是故意氣人!”
淩逸隻是笑著,也不反駁。隻是他此時的心裏卻掀起了滔天巨浪。這是他來到這本書的第一天,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對這些人卻有著發自內心的依戀和信賴,就像是刻在血液中一般。可是......可是明明穿書的人是獨立存在的,他們不會受書中人物情感的左右。這......這到底是為什麼?
淩逸努力讓自己變得理智,變得不被情緒左右,可是,此刻的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根本不是那個情緒缺失,始終冷靜的淩逸,而是一個情緒豐富的、感情充沛的被寵壞的孩子。淩逸掙紮了片刻,卻在眼前人關切的目光中放棄了。
罷了罷了,反正最後我還是會回到穿書局,一切都會回到正軌,那我就放縱一次吧。淩逸想著,徹底放鬆了下來。
一切都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