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咳咳咳......”
許素妤從水裏鑽了出來,還沒等緩過來,一隻大手便伸過來,扼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是誰?”
男人微闔的雙眼突然睜開,眼中略過一絲殺意。
“說,你是誰派來的?”
她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雙手抓住對方的手,試圖將他的大手拉開。
“放......放開我......”
許素妤宛如一隻擱淺的魚兒一般,求生的欲望令她不斷掙紮,可那隻大手卻像是鋼鐵打的一般,不論她使出多大的勁兒都沒辦法撼動分毫。
難道她剛剛重生,便又要死一次嗎?
她心中湧上一陣絕望,正準備閉上眼,脖子上的力道猛地一鬆。
許素妤倒在一旁,劇烈的咳了起來,好半晌都未能緩過來。
“許素妤?”
男人半眯著雙眼,看著女人臉上鮮紅的胎記,記憶回籠。
聽著一旁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她有些訝異的看過去,在看到對方時,頓時愣住。
“二......二叔?”
麵前這人,正是許家老太太、她祖母的養子——慕夙燁。
當年,慕家家破人亡,慕夙燁便一個人上京城尋親,許家老太爺和老太太覺得他可憐,便收為了養子,還特許他不用改姓。
許素妤當年嬌養在許老太爺和老太太身邊,便跟這位二叔接觸過幾次,隻是後來大了些,便漸漸不太見麵了,隻聽說他好像因為許家得罪了什麼人,被打斷了雙腿,之後便離開了許家。
之後,許素妤便沒了這位二叔的消息,隻聽說他的雙腿不知用什麼辦法治好了,還成為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不過她當時已經嫁為人婦,這些話也不過是從丈夫顧子廷的嘴裏聽過兩句罷了,具體的卻而已不記得了。
總之,便是一個不好惹,也最好不要得罪的人物。
許素妤回過神來,看向麵前墨綠色的液麵,猜測這就是令治療慕夙燁腿疾的藥了吧。
也不知道現在他的腿怎麼樣了。
想到這裏,許素妤抬頭,卻正好看見了男人裸露的胸膛。
泡藥浴......那是要赤身裸體的啊。
她像是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臉瞬間紅了起來,錯開視線,不敢再亂看。
慕夙燁倒是無所謂,十分大方的舒展著身體,讓藥浴充分浸泡全身。見許素妤一副嬌羞的模樣,眼中還多出了幾分戲謔。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聽著慕夙燁問起,許素妤抿著唇角,平白無故的有些慌亂。
她不敢在他麵前耍手段,便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我被人下藥,意圖陷害毀我清白,慌亂之下不知觸碰了哪裏的機關,便掉進來了。”
看著許素妤略顯蒼白的臉,再想到許家的行事風格,勾唇,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許家,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亂啊。”
聞言,許素妤沉默著不敢吱聲。
畢竟正兒八經的說起來,麵前這位可是許家的苦主。
許素妤不想在旁人麵前出醜,捏緊手中那塊瓷片,滑嫩的掌心頓時又添一處新傷。
慕夙燁見狀,挑了挑眉,狹長的鳳眸中掠過一絲訝異。
淡淡的龍涎香在鼻間經久不散,許素妤好不容易聚集的幾分理智再次潰散,她抓緊瓷片,憑借著現在的幾分清明,拉開跟慕夙燁的距離。
“二叔......”她啞著嗓子,“勞煩您離我遠點,我......我被他們下了合歡散。”
便是她不說,慕夙燁也看得出來。
他麵無表情的盯著麵前這女人看了一會兒,隨後冷不丁的嗤笑一聲。
“進了我的藥浴池,卻讓我離你遠點,許大小姐,這是哪門子道理?”
鬼使神差之下,她緩緩伸出手,摟上慕夙燁的雙肩,接著,慢慢將身子貼近。
慕夙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中戲謔之下藏著幾分難言的情緒。
“二叔,救我......”
看起來真可憐。
還......格外的誘人。
慕夙燁的眸色深邃了幾分,大手一揮,將她從藥浴中撈起,隨後從一旁拿來一個瓷瓶,將一顆黑色的藥丸取出,放入許素妤的口中。
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了她柔軟的雙唇,慕夙燁的動作頓了頓。
可二人都沒注意到的是,此時許素妤的血順著肩膀的紋理滑落,最終落在了她胸前的一塊血玉上,瞬間沒了蹤影。
忽然之間,一陣刺目的光線閃過。
光芒消失,藥浴池中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屋外。
“王嬤嬤,並未找到大小姐。”
“王嬤嬤,西院也並未找到。”
見數十名仆人垂著頭站在自己麵前,都表示並沒有找到許素妤的身影,王嬤嬤氣的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你們這群飯桶,養你們這麼久,竟然連個閨閣小姐都抓不到!”王嬤嬤氣急,罵了幾句,見眾人都閉口裝死,又狠狠地踹了就近的幾個人幾腳,“就這麼屁點大的地方,你們竟然連個人都找不出來,養些畜生隻怕都比你們強!”
叉著腰罵了許久,王嬤嬤頓覺口幹舌燥,這才罷休。
罷了罷了,這群飯桶,既然抓不到,不如早些回去跟小姐交代,也好商量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隻是此時沒辦成,隻怕二小姐又要大發雷霆了。
想到一會兒要經曆的事情,王嬤嬤沉沉的歎了口氣,隨後罵罵咧咧的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