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春本滿心自責,可一抬頭,卻看見站在門口的許素妤,頓時喜上眉梢。
“小姐,是小姐回來了!”
謝嬤嬤聞言,抬眼望去,果然看見許素妤,頓時高興的衝了過來。
“小姐,小姐你去哪兒了?可把嬤嬤給嚇死了!”
看著活生生的謝嬤嬤和藏春,許素妤難以壓製滿心的歡喜,忽然攤開手,緊緊地抱著謝嬤嬤。
“嬤嬤,我好想你......”
謝嬤嬤聞言,也頓時紅了眼眶,但又怕被人看到落人口舌,便低聲說道:“小姐,這裏人多,還是注意些,別被二小姐抓到把柄才好。”
提起許明柔,許素妤的眼裏略過一絲冷意。
重來一世,她一定要護好自己身邊的人,再給許明柔應有的教訓。
這個念頭剛起,歪頭便有人喊道:“大小姐,老爺喊您去前堂。”
“這......都快夜了,老爺喊您去前堂幹什麼?”謝嬤嬤不解。
“這個時辰來喊,隻怕沒好事。”許素妤勾唇,“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今日許明柔沒能成功毀自己清白,隻怕不甘心呢,這又設下什麼計來坑自己?隻怕是跟白日這些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裏,她扭頭,看向憂心忡忡的謝嬤嬤。
“嬤嬤,我要您幫我辦一件事兒。”
說著,她附耳,在謝嬤嬤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大小姐這麼做是要......”
對上謝嬤嬤訝異的眸子,許素妤淡笑。
“嬤嬤別問,到時候便知道了。”
謝嬤嬤對許素妤是十成十的忠心,聞言點了點頭,快步出去了。
外門又催了兩聲,許素妤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去了前堂。
大堂上,許長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他的身邊站著滿麵愁容的許明柔。而大堂的中間,則跪著一名穿著樸素的男子,也不知是受了什麼驚嚇,渾身戰栗不止。
許素妤上前,對著許長峰行了個禮。
“父親安好,不知父親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安好?”許長峰猛地拍了一下桌麵,站起身,怒視著麵前的大女兒,“你的奸夫都親自找上門來了,我還能安好?”
“父親這話,女兒聽不明白。”
“你竟然還敢裝不知!”
見許長峰盛怒,站在一旁的許明柔急忙上前。
“父親別生氣,您可別氣壞了身子啊。”說完,又扭頭看向許素妤,“姐姐,你就給父親認個錯吧,憑父親對你的寵愛,一定不舍得重罰你的。”
“這倒奇了,我並未犯錯,妹妹為何要我向父親認錯?”許素妤眸光犀利,仿佛要將許明柔的心思看穿一般,“莫非妹妹比我更清楚,我所犯何錯?”
“姐姐,我......”
許明柔假笑了幾聲,一時間不知如何應答。
這許素妤,喝了盞酒竟將腦子喝好了不成,怎麼措辭如此犀利?
聞言,許長峰瞪著眼睛,指著許素妤的手指不斷顫抖。
“你別在這顯擺你的嫡姐威風,這野男人都找到府上來了,你竟還敢狡辯!”許長峰冷笑,“來,你自己說。”
地上那男人聞言,立刻答道:“小人與大小姐兩情相悅,時不時便會在城外的院子裏見上一麵,隻是小人家境貧寒,恐耽誤大小姐,故而一直未提婚娶之事,今日既然已被撞破,還望嶽父大人成全!”
“嘩啦——”
許長峰氣的將桌麵上的茶具全部掃落在地,隨後指著許素妤的鼻子,怒斥道:“他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父親大人息怒,請容女兒分辯幾句,總不能隨便一個男人上門說閨閣小姐與他有私,那便信他的吧?”
“大小姐,你分明和我兩廂情願已久,怎麼到你父親跟前,卻忽然一改口風?莫不是嫌棄我家境貧寒,所以隻想著戲耍我一番?”
“就是啊,姐姐,若是你真的心儀這個書生,隻要你好好跟父親認錯,父親會成全你們的。”
看著許明柔虛情假意的模樣,許素妤一陣反胃,但她還是扯出一抹笑容來。
“凡是還沒有蓋棺定論,妹妹就要定我得罪,豈不是太心急了些?”
“我......”許明柔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姐姐,我沒有這個意思......”
“柔兒,別與她多言,讓她說,我倒想看看,她到底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你既然說我與你相戀多時,那麼請問,我是何時開始與你有私的?又是在什麼地點,因為什麼事?”
聽了這些問題,許明柔捏帕子的手緊了緊。
“這......”那男子顯然被問到,眼神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隨後說道,“我與大小姐於去年元宵燈會結緣,大小姐看我才華橫溢,便芳心暗許了......”
“你這窮酸秀才,滿嘴謊言,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不知何時,謝嬤嬤忽然衝了進來,一把按住那名書生撕打了起來。
趁著書生避閃不及,謝嬤嬤伸手到書生懷裏,將他懷中的荷包掏出,隨後將另一個荷包塞入了秀才胸前的交領中。
“快拉住她!這老刁奴這是要幹什麼?”
許長峰厲聲斥責,便立刻有人將謝嬤嬤拉開。
“姐姐,謝嬤嬤雖然是你的奶嬤嬤,但是在父親麵前也如此不成體統,也未免太不知分寸了些。”
眼看著許明柔逮著機會就上眼藥,許素妤冷笑一聲,並未搭理。
“老爺,去年元宵燈會,大小姐生病在家中靜養,這是您也知道的啊!”
聽謝嬤嬤這麼說,那書生咬牙一想,又接道:“是了,這位嬤嬤說了,我才想起,大小姐跟小人說過,她是裝病之後偷偷溜出去,這才見到小人的,對了,小人還有物證!”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雙手遞到許長峰麵前。
“這是當年,大小姐給小人的定情信物。”
見戲已經唱到了高潮,許明柔難掩笑意,但還是強裝出一副悲傷的模樣來。
“姐姐,事已至此,你就別再推脫了叭......如今這事兒還隻是家裏知道,你認個錯,父親做主給你們定親,這事兒便壓下來了,不然外麵要是傳了些風言風語,族長要將你除名可怎麼是好......”
她這一番話,分明就是在提醒許長峰將她趕出府。
許素妤冷笑:“我從未送過什麼荷包,你這書生,莫不是在外麵隨便買了個荷包就來框我們?”
“大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汙蔑小人?”書生憋紅了臉,“這荷包上還繡著大小姐的名字,請老爺過目。”
許長峰忍著滿腹怒氣,接過荷包,卻在看清楚上麵的名字時,身子搖了一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