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西域，萬裏黃沙之中，天蠻國坐落於大漠中央。

城中有一片綠洲，天蠻國子民因此綠洲而得以在荒漠之中存活。

離天蠻城西行數十裏，有十萬大山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將天蠻國與大嶽王朝隔開。

十萬大山另一頭，土地肥沃，氣候穩定。

可十萬大山這一頭，卻是黃沙萬裏，無比寂寥。

天蠻國為了維持子民的生計，不得不四處征戰，搜集物資，以戰養戰！

西域其餘諸國的處境，也與天蠻國相差無幾。

天蠻國王城之中，一位年過半百，身穿裘衣的男子坐在王座之上，神色肅穆。

在王宮宮殿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猛獸的頭顱。

天蠻國崇尚武力征服，故而以進入十萬大山狩獵為榮。

年滿十六的成年男子，都會以一場獨自狩獵來作為成年禮。

而宮殿中那些猛虎頭顱，獵豹頭顱，象牙，犀牛角，便是天蠻王這些年來每次狩獵帶回的獵物。

宮殿之上，跪著一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

他是天蠻國的謀士，烏托拉姆。

烏托拉姆跪拜天蠻王，沉聲道：“王上！侯爺率領心腹潛入大嶽，已經數日未能送回情報，臣下懷疑侯爺凶多吉少......王上，我們還得早做打算啊！若是遲遲按兵不動，恐怕大嶽那邊，會有防範！”

天蠻王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這一次西域諸國聯軍，早已在十萬大山之中，紮好了營地。

西域諸國蟄伏已久，整裝待發，隻等刀鋒候探完龍淵縣的情報，就可以發兵攻打大嶽王朝。

龍淵縣地理位置獨特，雖然較為偏僻，卻是距離大嶽京城最近的一座縣城。

得龍淵！便可得大嶽！

對於大嶽王朝的其他城池，天蠻王早已了如指掌。

可偏偏這個龍淵縣城，神秘的很！

不但道路非比尋常，城牆更是堅不可摧！

最要命的是，每一個派入其他城池的諜子，或多或少，能有人帶著情報生還！

可偏偏派入龍淵縣城的諜子，三年時間來，卻無一人生還！

這簡直比大嶽京城還要邪門！

故而，天蠻王深知，不搞出龍淵縣的情報，恐怕更攻不下大嶽京城。

這才同意西域第一勇士，刀鋒候親自帶隊潛入龍淵。

原本前幾日才有諜子抵達龍淵，城中應該有人接應才對......

現在倒好，上演了一出無人生還？

刀鋒候若死了也就罷了。

怕就怕，大嶽那邊的人，對他嚴刑拷打，問出了西域諸國即將攻打大嶽的情報。

若大嶽王朝及時調兵前去幾處關鍵城池嚴防死守，這場戰爭便會極其艱難！

天蠻王思慮良久後，沉聲道：“原定計劃，十日後攻打大嶽，可刀鋒候一直沒有來信，本王相信他的能力，且先按兵不動，等他確認完龍淵縣城的軍備力量和糧倉位置後，再發兵攻城！”

烏托拉姆聞言，神色激動地說道：“王上！時不我待，如今每晚一日，便多一分凶險，若再等十日，恐怕節外生枝啊王上！”

“夠了！刀鋒候是本王麾下最強的勇士！本王相信他一定沒有被俘，他一定是在等待機會，好將情報帶回！”

天蠻王皺眉不已。

雖然他的確相信刀鋒候的實力，可身為國君，難免疑心極重。

恰逢此刻，烏托拉姆說道：“王上！不如聽臣一言，七日後，按照往年的章程，咱們的使團會前往大嶽京城，進貢牛羊和布匹，想要知道候爺的情況，咱們隻需要向大嶽朝中的內應施壓，讓其動用手中權力查出刀鋒候的下落......說不定還可借此機會，探出情報。若大嶽那邊對咱們要進攻的事情一無所知，便可打消王上顧慮！”

天蠻王眼睛一亮，猛然一巴掌拍在木桌上，驚喜不已道：“好！烏托拉姆，你不愧是我天蠻國最聰明的謀士！你親自喬裝打扮，進入使團，七日後，隨使團一同進京，讓大嶽那位內應，好好配合你！別忘了提醒他，若敢不從，本王定要他項上人頭！”

......

大嶽京城。

刑部尚書府。

大嶽刑部尚書曹靜嶽看完一封來自西域的密信後，將那封密信扔進火盆燃燒殆盡。

曹靜嶽臉上陰晴不定，打了個響指。

婢女明月走進屋內，恭敬道：“曹大人，有何吩咐。”

曹靜嶽取下自己那塊尚書令，隨手扔給這位名為明月的婢女，沉聲道：“明月，去備一匹快馬，帶幾個府上身手頂尖的高手連夜趕往龍淵縣，你拿我的令牌，無人敢不從，記住，讓龍淵縣令讓你去天牢一趟，查查刀鋒候是不是被他抓起來了，快去快回，你隻有三日時間。”

“屬下明白，請大人放心。”

明月眼神一寒，接過尚書令，立即備馬出城！

......

龍淵縣，天還未亮，一個黑影便在屋頂上飛簷走壁。

許光塵來到城中一處不起眼的民居，取下麵具，換了一身樸素的布衣，準備前往城頭擺攤賣酒。

他在龍淵縣有兩層身份。

一層身份，是無人見過真麵目的天機先生。

另一層身份，則是城南的酒攤老板。

這可不是閑得慌，有了這層身份的掩蓋，許光塵才能更好地暗中進行各種發明。

最關鍵的是，他已經嗅到了一絲危機。

山雨欲來風滿樓。

根據種種跡象表明，大嶽有難了。

否則，女帝蕭沐雲也絕不至於帝身親臨龍淵，來請他出山。

無論是之前在四海酒樓那幾個黑衣人，亦或是那晚桃花林中的刀疤臉。

這群人的出現，預示著大嶽王朝極有可能再度爆發戰亂。

近來有太多外敵潛入大嶽了，連他這小小龍淵縣城都已經抓捕了如此之多的諜子，更何況大嶽其他的城池？

許光塵早早地來到城南城門處，將酒攤支開，默默抱出幾壇自製的雞尾酒。

其實就是古法釀製的烈酒按照一定的比例，兌上鮮榨的果汁，形成了獨有的風味。

這種雞尾酒，在龍淵縣都快殺瘋了，每天都有人排隊來買許光塵的雞尾酒。

“瞧一瞧看一看，上好的‘血腥瑪麗’，還有‘龍舌蘭日出’，一碗隻賣三兩白銀了~”

許光塵微笑喊道。

就在這時，剛從四海酒樓起來，打算去驛站送信的蘇千雪赫然看見了他的身影，愣在原地。

“許光塵？你怎麼也在這裏？”

蘇千雪難以置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