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旬房間。
常年年一進來,兆叔就從外麵把門關上。
床上,周子憶的手腳都被綁著,嘴巴上貼著膠布,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青痕,顯然是大哥掐的。
“大哥......”
常時在窗邊的椅子上坐著,默默看著這兩個女人,不發一言。
常年年站著不敢動,腦袋裏嗡嗡地響。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闖禍了。
子憶失敗了。
大哥真的生氣了。
可是,昨晚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子憶被這樣綁了一晚上嗎?
......
不知道這樣挨了幾分鐘,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兆叔推門,把常昊讓了進來。
“大哥,”常昊睡眼朦朧,“這麼早有什麼......?”
他看到床上的女人,瞬間清醒,又扭頭看了一眼常年年,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是?”
常時仍是不開口,仿佛這一屋子的人都不存在,他一個人在靜坐。
常昊頂住常時的壓迫感,往前走了兩步,又問了一遍:“大哥,怎麼回事啊?”
“是年年惹禍了?”
然後回頭對常年年嗬道:“你也是,大哥上次說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女人。”
“況且大哥都結婚了,你還不懂事,讓大嫂看到怎麼辦?”
常時輕笑出聲。比他不說話,更讓人頭皮發麻。
“你不認識她了?”
“四年前,你,”他盯著常昊的眼睛說,“你玩了一個女人,是她的朋友,她暗中幫你搭的橋。”
“你拍了照片視頻威脅,那個女人不敢報警。但是她很快發現,自己懷孕了。幾個月後,她在一個下雨的晚上被車撞了,肇事司機逃逸,她搶救無效死亡。”
“還記得嗎?”常時頓了頓,“或者,需不需要我幫你撥個電話,還是直接送你去警察局自首?”
“大哥,當初是我不懂事,但是我已經給那個女人補償了,她也接受了。”
“都這麼多年了,沒必要再翻出來了吧。”
“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她死了啊,真的和我沒關係,你可以去查。”
常昊滿不在乎地辯解。
他這點事和這個大哥做過的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
隻不過常時不玩女人罷了。
“哦,這麼說你還不知道,是我們的好妹妹幫你翻到我麵前的。”
“還有她。”
常時不屑於給周子憶一個眼神。
常昊腦子轉了轉,很快反應過來這事兒跟他沒多大關係,常時這是拿他做開刀呢。
“年年,怎麼回事?”
常年年不明白二哥的事情和她有什麼幹係。
常時繼續說:“周子憶帶她去的醫院,用的是’周之耘‘這個名字,醫生、護士,還有你的那幫兄弟,都被人蒙騙了,認定那個女人是某個大明星的妹妹。”
常年年一愣,下意識地扭頭看周子憶。
怎麼回事?
照片裏的女人不是周之耘?
子憶一直在騙她,利用她?
常昊也愣了,沒想到後麵還有這一出。
“兆叔。”常時叫。
兆叔就在門口候著,馬上就進來應話。
“大少爺。”
“人來了嗎?”
“來了,在外麵。”
常時頷首,“讓她把女兒帶回去。”
接著讓常昊和常年年回了房間。
常昊覺得事不關己,還有心思嘲諷常年年,“行啊你,好的不學,倒學我媽往男人床上塞人的本事。”
“還有,你也真夠沒腦子的,他想娶誰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就算那個周之耘真的不幹淨,人家自己樂意,誰還能做了他的主?”
“你看他怎麼收拾你。”
常年年神思恍惚,根本沒聽常昊說什麼,直愣愣地拐進了自己房間。
她心裏發虛,惴惴不安,大哥沒和她說一句話,沒衝她發火,最後也沒說怎麼處置她。
常年年想到這段時間自己做的事情,終於明白了大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她的確是沒腦子。
她把周子憶當作好姐妹,可周子憶竟然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另一頭,兆叔領著於敏冬進來,讓她給周子憶鬆了綁。
客氣地轉達大少爺的話:“請周夫人把周小姐帶回去好好休息,劇組那邊常先生已經打好了招呼,周小姐不必再辛苦了。”
於敏冬麵色鐵青,“你們這是非法拘禁,還想封殺我女兒?”
周子憶的戲份最多還有兩天就殺青了。
兆叔笑了笑,“你們可以偷天換柱,常先生也可以。”
母女倆的表情微妙起來。
“少夫人不想再計較,請兩位自重。”
兆叔說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
“常先生,你今天不去公司了吧?”周之耘試探著問。“你......一晚都沒睡。”
常時本來沒想休息,這點事情根本不算什麼。
“好,聽你的。”
他不想拂了她的關心。
“大少爺?”兆叔敲門。
“進。”
“人已經送走了。”他回話。
常時“嗯”了一聲,“您和三嬸說一聲,奶奶想小孫女了,讓年年在老宅住一段時間。”
“找人把她房間的鎖換了。”
兆叔應道:“是,大少爺。”
“讓兆潭現在把車開出來,”常時又吩咐,“我們現在回去。”
“還有,把常旬房間的床換了,徹底打掃一遍。”
“誒。”
周之耘沒再說什麼,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猶如一場大夢,黃粱夢醒才發覺自己早就在幻夢之中。
那天晚上,她問常時:“為什麼?”
她們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這麼恨她,她一直以來都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惹她們的眼。
常時抱著她,說:“不要猜度人心。你太善良。”
惡人之惡,往往沒有理由。
但是對於周子憶爬床,周之耘倒是不意外。
從一開始,周子憶接近常年年,不想她和常先生有一點接觸,都是存著能嫁入常家的幻想。
於敏冬說的沒錯,還有大把女人盯著常先生,不止是周子憶。
隻是昨晚的事情,也有自己的問題,周之耘想,不應該分房的。
她不該仗著常先生的顧惜,就不履行妻子的義務。
常先生衝了一個小時的冷水,她知道的。
兆叔發現他們沒睡在一起,眼中閃過的一絲失望和不解,周之耘也看到了。
“走吧。”
常時輕喚。
周之耘點點頭,她已經看到兆潭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