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薇的聲音,因為心虛而顫抖。
這讓她身邊的朋友都誤以為,江雲薇又被唐安寧‘欺負’了。
“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跑來這碰瓷?我們薇薇是什麼身份,她怎麼會拿你的戒指?”
“就是,誰不知道你唐安寧窮得隻能靠賣了,連在大學裏都迫不及待的操持起皮肉生意,你有什麼稀罕玩意兒值得我們薇薇拿。”
“就是,陸司南都不要了,你以為你還是唐家大小姐啊!”
“喂,經理,還不快把人趕出去…這種下三濫的女人也放進來,真是倒盡胃口!”
幾個所謂的上流千金,你一言我一語的護著江雲薇。
殊不知,一年多以前,這些人還爭前恐後圍在唐安寧身邊奉承。
現在,不過是唐安寧失勢了,便一個個成了這幅嘴臉。
唐安寧卻像根本聽不見,這些惡言惡語。
她澄澈的雙眸隻落在江雲薇臉上,聲音綿軟卻堅定:“江雲薇,我再說一遍,把我的戒指還給我。”
“我......我什麼時候拿你的戒指了?我警告你,少汙蔑我!唐安寧,你給我滾遠點,你這個臟女......”
“啪!”
江雲薇話沒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唐安寧一個巴掌。
她看著唐安寧,目瞪口呆。
“你......你敢打我!”
不止是江雲薇,就連陪著她一起的那個幾個豪門千金,還有餐廳的其他客人,也全都愣住了。
唐安寧語氣堅定,一字一句道:“江雲薇,我要你把戒指還我。如果你再敢說一次假話,我就再送你一個巴掌。你知道的,我唐安寧說話,說到做到。”
“你......你這個小賤人......”
江雲薇震驚幾秒後突然反應過來。
“你憑什麼打我!唐安寧你這個不要臉的爛.貨,你打我,看我弄不死你!”
江雲薇紅著眼撲上去,兩個人滾倒在卡座上。
眼見好友要吃虧,樂嘉柔也衝了進去。
其他幾個大家閨秀尖叫著加入戰局,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外麵在鬧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屬於年輕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餐廳深處傳來。
“陳特助!”
看到從裏麵VIP包房走出來的男人,經理臉上一驚,也顧不得這邊的吵鬧,趕忙湊上去。
“陳特助怎麼出來了?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按鈴喊我們,不必勞煩陳特助親自跑一趟......”
經理慌得要死。
正在VIP包房裏用餐的那位爺,性格乖戾。
平時有點風吹草動影響了他用餐時的心情,整個餐廳都會人事震動。
剛才外麵鬧成這個樣子。
連那位爺身邊的陳特助都驚動了。
恐怕今天,他們所有人都要完蛋。
然而,那位從裏麵VIP包房出來的,被叫作‘陳特助’的年輕男人,卻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
他隻是壓低了聲音,在經理耳旁說了些什麼。
一邊說,他的視線還一邊停留在唐安寧身上。
此時的唐安寧正被江雲薇壓在身下,吃痛地咬著唇瓣。
她抬眸的瞬間,正好看到經理身邊,站了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見對方似乎正皺緊眉頭看向自己,唐安寧心底磕噔一下,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人難道是要把自己趕出去?
沒過一會兒,年輕男人走了,經理才屁顛屁顛跑回來。
“夠了,都給我住手!你們幾個快上去,把人拉開!”
經理火急火燎指揮著服務員勸架。
好不容易把人拉開了,江雲薇不但左臉腫了,頭發也都被扯散開。
而唐安寧雖然臉上沒掛彩,但身上卻被江雲薇暗中掐了好幾下,又疼又紫。
江雲薇見經理來了,頂著那頭亂發,遞給唐安寧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
“糟糕安寧,我們會不會被扔出去?”樂嘉柔悄悄靠近,緊張地抓住唐安寧的手。
她剛才也看到從VIP包房出來的男人。
這家餐廳的包房,根本不對普通客人開放,那裏麵的人隻怕是她這個富二代也得罪不起的。
唐安寧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隻是反握住了樂嘉柔的手,微微收緊,掌心出了一層細汗。
就在這時,經理表情嚴肅地走了過來。
“恕我們餐廳不接待這幾位客人。來人,把她們趕出去!”
誰知,幾個服務員上前,不是趕唐安寧,而是把隔壁的江雲薇連同她身邊的幾個閨蜜給請出去。
“什麼?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是江雲薇,江家的大小姐,你們經理讓扔唐安寧,你們拉我幹什麼!”
“抱歉江小姐,經理說了,今後餐廳都不歡迎你們的光臨。為了彼此的臉麵,還是請江小姐跟我們走吧。”
“不!我不信,我要親自跟你們經理談!”
可惜,經理這時已經換上一副誠惶誠恐的麵孔,搓著手圍在唐安寧身旁。
“唐小姐,沒事吧,有沒有傷著哪裏?剛才是我們有眼無珠,都是一場誤會,唐小姐千萬別見怪。您以後來我們這用餐,不需要會員,今天的消費也一律免單。”
唐安寧怔愣著一張臉,眼底全是錯愕。
她以為被趕出去的人會是自己。
難道,是剛才那個......
樂嘉柔不高興地哼哼:“免單?你以為我們稀罕你的免單啊!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是是是,是我狗眼看人低。唐小姐、樂小姐,還請兩位賞個臉,到裏麵的卡座用餐,也算給我這個狗東西將功補過的機會。”
經理擦著汗,完全不敢回嘴,反而諂媚地陪著笑臉。
他沒想到,這個唐安寧麵子竟然那麼大。
不過是跟人起了爭執,就驚動到了裏麵VIP包房用餐的那位貴人。
還讓那位大佬專門派助理出來,替她解圍。
經理的態度熱情得不得了,唐安寧不好跟對方計較,便拉著樂嘉柔坐了回去。
隻是可惜,那枚戒指要不回來了。
因為江雲薇和她的那幾個朋友,早已被服務員扔了出去。
*
與此同時,餐廳的VIP包房裏。
“陸爺,外麵的糾紛已經平息了。”第一特助陳濤,畢恭畢敬地向陸祁深彙報。
剛才就是陸祁深下令,他才特意出去,給唐安寧解圍。
坐在餐桌上首的男人聽到助理的話,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他冷峻的眉峰微蹙著,諱莫如深的目光,幽沉沉地注視著坐在卡座上的女人。
VIP包房的玻璃都是特質的,從裏可以看到外麵,但外麵卻看不到裏麵。
剛剛就是在這,陸祁深透過玻璃,親眼目睹了在他麵前低眉順眼的小女人,居然也有膽大到當眾打架的一麵。
“陸爺,我去打聽了一下,唐安寧那個女人真是上不了台麵!原來她在外麵跟人打起來,都是為了一枚戒指!”
就在這時,陸祁深身邊的第二特助陳浩推門進來,神色間難掩輕蔑。
陳濤和陳浩是兩兄弟,都是陳叔的兒子。
隻是,相比起陳濤,陳浩顯然更厭惡唐安寧。
“戒指?”陸祁深眸色更沉。
“是啊,就是戒指,也不知道一個破戒指有什麼好搶的。”
陸祁深若有所思,目光再次透過玻璃,凝在唐安寧臉上。
就在這時,正跟身旁好友低頭說著什麼的唐安寧,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抬眸朝包房這邊看來。
原本神情淡淡的小女人忽而隔著玻璃,對著陸祁深彎起眉眼,紅唇上揚,勾出了明媚的笑容。
陸祁深漆黑的瞳孔,狠狠一沉。
下一秒,一個溫和儒雅的男人,出現在包房外的走廊上。
“澤言哥,這裏!”
唐安寧站起身,巧笑倩兮地朝男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