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腦袋,一點一點撿起那些被浪費的,散落在地的食物。
一邊撿,一邊冷靜諷刺的說。
“陸先生說的對,我這個人本來就臟,陸先生不是早就知道的嗎?既然如此,又何必為這種事生氣。反正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妻子,何必在意這些小事。”
看著眉眼微垂、聲音柔.軟的女人。
簡直就是最完美的,伏低做小、討好金主的做派。
陸祁深濃戾的墨瞳冷冷地眯了起來,複雜危險的情緒從眼底一閃而逝。
像是忽然被她表現出的卑微姿態,刺痛。
他別開眼,冷漠的丟下“不需要”三個、字,便帶著滿身寒氣上了二樓。
陸祁深走後,唐安寧好半天都沒動靜。
稍等了會兒,她才又跟沒事人一般動起來。
纖白的手指撿起掉在地上,已經被摔得變了形的打包盒。
就著雙手,一點一點把那些價值不菲的食物,都撿回了盒子裏。
收拾完滿地的狼藉,唐安寧坐回餐桌旁。
她拿了一雙筷子,打開餐盒,一筷子一筷子地夾起她買回來的那些食物,每樣菜肴都嘗了一點。
很貴啊,這些食物。
都是她花了微薄的積蓄,咬牙買回來的。
這些精致的美食,是她這一年裏做夢都不敢再想的食物。
即便自己再想吃,都舍不得買。
可是,卻被陸祁深那麼不在乎地,掀翻在地。
唐安寧一邊吃,一邊默默地吞咽喉中苦澀的滋味。
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胸腔裏崩潰的委屈憋悶。
單薄的雙肩劇烈的顫動起來。
終於,咬著唇瓣,無聲地哭了出來。
好辛苦......
她真的撐得好辛苦......
可是,就算再難撐,她也必須要撐下去。
因為媽媽還在醫院裏,沒有那一百萬她就救不了媽媽......
她無論如何,都隻能撐下去......
短暫的情緒崩潰後,唐安寧很快又讓自己再重新振作起來。
她沒有哭泣傷感的資格,哭隻會浪費時間。
吃過飯,抹掉眼淚,洗了把冷水臉後,唐安寧抱著筆記本電腦窩進了自己的房裏。
今天在工作室畫的那張設計圖還不夠滿意,她必須在明天上班前根據客戶的意見做出修改。
這一夜,唐安寧一直工作到淩晨3點才入睡。
......
第二天。
唐安寧起床做早餐的時候,陸祁深已經不在公寓。
顯然,這個男人對她深惡痛絕,以至於早餐都不願與她一塊兒吃。
不吃更好。
省得做他那份。
唐安寧回到工作室,接到樂嘉柔的通知。
國外有個大客戶臨時要求看貨,因為事發突然,樂嘉柔帶著幾個熟練工先過去了,工作室這邊暫時交給唐安寧坐鎮。
沒人打擾,唐安寧索性挽起袖子畫草圖,一直忙到中午都沒來得及去吃午飯。
就在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進來。
“喂,你好,請問哪位?”
“是我。”
陸祁深冰冷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幽幽傳來。
唐安寧屏了屏呼息。
沒想到,陸祁深會打給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有了她的聯絡方式。
“陸先生,你......”
“現在立刻來療養院見我外公。我的車停在療養院門口,給你三十分鐘的時間。”
“可是陸先生,我現在還在上班......”
“上班?下次建議你換個更充分的理由。”
男人冷厲的聲音染上幾分譏誚,依舊不信唐安寧真找到了工作。
“你還有二十九分半的時間,別讓我等太久。唐安寧,你應該知道超時的後果。”
說完,陸祁深冷漠幹脆地掛斷了電話。
唐安寧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隻能深吸一口氣,趕去療養院。
她剛到療養院大門外,一輛黑色的賓利豪車緩緩開到了她麵前。
深色的車窗落了下來。
“上車。”
陸祁深鋒利冷峻的臉孔出現在車後座,冷漠地命令道。
唐安寧隻能硬著頭皮上車。
剛坐穩,一套嶄新的奢侈品女裝,就扔在了她腿上。
“換上。”
陸祁深聲音冰冷,側眸瞥來的目光能將她生生洞穿。
這個女人拿了他一百萬,卻把自己打扮得異常糟糕。
看著唐安寧洗得泛白的衣物,陸祁深眉峰蹙得更緊。
唐安寧拿起那套女裝,卻有些不知所措,“你是讓我......現在......在這換?”
“不然呢?這裏不是商城,沒有試衣間,更沒有導購會伺候你換衣服。”
唐安寧咬了咬唇。
她不是那個意思
仿佛洞穿了女人內心的顧慮,陸祁深薄唇勾起更加諷刺的弧度。
“放心,我對你這種私生活糜爛的女人,沒有任何興趣......就算你脫光了躺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有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