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想起來,原來是那次勘察完富山樾庭的地形,顧雲亭在車裏收到的短信,有“元老”,“張勝”的字樣。那次他收到短信後,臉色就陰沉得不像話。
此時兩人相見,夏青覺得氣氛劍拔弩張。但觀兩人麵色,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隻見張勝笑容滿麵:“顧總,顧董讓我來,參與富山樾庭的項目,因為這個項目主要還是在顧總手裏,總要來請示下顧總。”
他話說得客客氣氣,可夏青總覺得不對,他說的顧董,難道是顧雲亭的父親?
顧雲亭也露出笑容:“張老,您這是怎麼說的,我巴不得能從你那兒學點經驗來呢,您能來這個項目,我自然是巴不得的。”
張勝的臉笑得像朵菊花似的:“唉,顧總誇張了,慚愧慚愧。”
兩人間暗潮洶湧,偏偏都掛著笑容,看得夏青毛骨悚然。
她聰明地保持沉默,坐在旁邊當人形立板,聽著他們互相誇獎,熱情洋溢。最終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張勝滿意地出了辦公室。
顧雲亭瞬間麵無表情,光坐在那裏,就散發出深沉的氣場。
夏青知道他心情不好,看著他疲憊的側臉,她輕移過去,柔韌的手指幫他輕輕按著太陽穴,這是她經常為夏正雄做的。
夏青手法很好,按了一會兒,顧雲亭緊皺的眉頭散開。
夏青一邊給他按著,一邊心裏想著,如果顧董是顧雲亭的爸爸,那他的下屬,怎麼會這麼皮笑肉不笑的對待顧雲亭?顧家,好像就一個兒子吧?
顧雲亭看出她對剛才那一幕好奇,但他沒有解釋,夏青......對他來說還是個外人,對外人,沒必要解釋太多。
不過,他對她今天的表現很滿意,不多話,即使心裏好奇,也不會真的張嘴問他。剛才也沒有把更多的目光放到他和張勝身上,隻安心坐在旁邊做一個美麗的花瓶。
良久,他按住她的手,說道:“走吧,陪我去吃飯。”
夏青柔順點點頭。
顧雲亭帶著夏青乘電梯一路往下。
經過前台的時候,前台小姑娘見顧總還親自帶著她一起下來,頓時對著夏青各種諂媚:“顧總慢走,夏小姐慢走。”
夏青輕輕瞥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笑容,見夏青看她,更是笑得燦爛,各種卑躬屈膝,就差跪下來了。
夏青倒沒這麼小氣,輕輕笑了一下,就隨著顧雲亭走了。
前台小姑娘輕輕籲了口氣,目送兩人走遠。
顧雲亭帶夏青去吃一家泰國菜,他像是這裏的常客,一進門,就見一個餐廳經理模樣的男人迎上前來。
“顧總,帶女朋友吃飯?”經理以前從未看見顧雲亭帶女伴來,總有些好奇。
顧雲亭矜貴笑笑,卻不說話,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隻吩咐道:“李經理,給我們安排個雅座。”
李經理迎來送往,這點眼力見是有的,知道他不想多談,於是隻恭敬領路。
他將他們領到一個卡座,入口有一串珠簾,人一進去,就是一個朦朦朧朧的獨立空間,和外麵相隔開來。
點完菜,夏青職業習慣,從整個餐廳的裝修,看到走廊公共區域的布置。
顧雲亭暗暗好笑,覺得她對設計方麵,確實既有天賦,又認真。
夏青透過珠簾看了一圈,卻忽然看見從那邊進來一人,是蕭陽!夏青暗道晦氣,她馬上調轉目光,也不再看向外麵。
顧雲亭覺出不對,向那個方向看去,見是蕭陽,他心裏又浮現起許可兒說的夏青想要和蕭陽複合的話。
他不動聲色,觀察夏青神色,見夏青臉上透出微微的嫌惡,心裏一鬆。他可受不了他看上的女人又和前男友不清不楚!
很快,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到他們的卡座,顧雲亭伸手舀湯,沒想到夏青也正好想舀那個湯。
夏青柔嫩的手掌驀地附在了顧雲亭手背上。
顧雲亭優雅淺笑:“這麼迫不及待?”
夏青忍不住睨了他一眼:“顧總!”
那目光似怨似嗔,挺勾男人,顧雲亭正要反手抓住夏青的手。
“顧總,哎喲喲,您怎麼也在這兒吃飯呢!”一個熱情的腦袋從珠簾外鑽了進來。
原來是外麵的蕭陽似乎也察覺到了目光,趁著剛剛上菜,珠簾微啟,他模模糊糊看見那邊坐著個英挺的男人,他認出是顧雲亭。
他有個項目還想找個強有力的投資,雖然上次被夏青抓奸時,顧雲亭已經警告過他,但他還是想試試運氣。
但這熱情得腦袋很快僵硬了,他居然看到夏青坐在顧雲亭的對麵,而他們的雙手竟貼在一起!
他看看夏青那柔柔軟軟的眼神,真勾男人!
“你這賤女人,居然當著我的麵勾引顧總?!”他脫口而出。他早就忘了,夏青已經和他分手,再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了!
顧雲亭被氣笑了:“蕭先生,你以為你是他的誰?你忘了你們已經分手了?”
被顧雲亭這一句兜頭而下,蕭陽清醒了些,看來這賤人已經攀上了顧雲亭!難怪上次能那麼幹脆利落地拒絕他!
蕭陽隻得忍耐怒氣:“嘿嘿,顧總,我沒忘,沒忘,我們已經分手了。顧總看上的女人,我怎麼敢再招惹。”
顧雲亭冷聲:“最好如此。”
蕭陽得罪不起顧雲亭:“顧總,我說的絕對是實話,哎,我可不敢騙你。”
夏青看著蕭陽做小伏低的樣子,心裏覺得真是痛快,不枉她費盡心思接近顧雲亭。
但是還不夠!她要讓蕭陽也嘗嘗破產的滋味,要讓許可兒那個賤人也嘗嘗被人背叛的滋味!
而此時的顧雲亭,沒和蕭陽再較勁,一個是沒有必要為了個女人大動幹戈,另一個是商場如戰場,沒有必要給自己樹立敵人,即使這個敵人力量很小。
於是顧雲亭輕“嗯”一聲,表示知道了。
夏青知道急不得,但......
她用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滾水,又裝作不小心,將手邊滾燙的水打翻了,那水正正潑在蕭陽露出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