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個小時後。

趙家古宅。

李長生拔出最後一根金針，昏迷中的趙建軍“哇”的，吐出一口黑色濃痰，整個人緩緩清醒過來。

“沒事了。”

李長生拿起隨從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

“逆子！逆子啊！”

趙建軍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身來，指向房中的趙金明，“是不是你給我下的毒？”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了他的身上。

趙金明神色慌張，“爸，你是不是病糊塗了？我怎麼可能給你下毒？”

“不是你，又是誰？”

趙建軍踹了口氣，“今天我特意派人留意過，晚上的飯食是你的專用廚師烹飪的吧？剛吃了飯，我就中了毒。不是你的人做的手腳，還能是誰？”

趙金明臉色陰晴不定，“爸，你無憑無據，這麼說，讓我很心寒啊......”

“無憑無據？”

趙建軍冷哼一聲，“管家。”

“是，老爺。”

趙府管家恭敬的走上前來，遞過來一個小瓷瓶。

趙建軍語氣冰冷，開口說道：“昨天我中毒後，派人暗中搜查了你們幾個的房子。而這個藥品，是在老大房間的保險櫃裏找到的。梁醫師信誓旦旦告訴我，這是一種毒藥，成分已經送去實驗室進行化驗，結果明天早上就能出來。”

他看向趙金明，眼中滿是失望和痛苦，“即便是搜出了這個藥瓶，我也並沒有懷疑你。直到今天晚上，吃下那頓飯，直到我中了毒。事實勝於雄辯，由不得我不信。金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哥，你是不是嫌父親礙手礙腳，除掉他，你這個家主位子就會坐的穩一點？”

牆倒眾人推，趙一川和趙金明的關係雖然不說水火不容，但也好不到哪裏去。更何況，之前為了替趙家脫罪，家主趙金明更是將自己夫婦綁去孫家，讓孫高遠處置。

此時有機會落井下石，坑他一把，還不得趕緊推波助瀾。

“趙一川，你含血噴人！父親，我冤枉啊，我保險櫃裏隻是一些股份和文件，怎麼可能出現這個小藥瓶？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趙金明慌了神。

“冥頑不靈！那是你的保險櫃，裏麵還能有別人的東西？”

趙建軍滿臉失望，他擺了擺手，門口的兩名保鏢走上前來，一左一右扣住了趙金明的雙臂。

“趙老爺子，可否容我說上一句？”

李長生開了口。

趙建軍點頭，“你不是外人，但講無妨。”

“我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另有隱情。通過昨天的一幕，可以看出，那個下毒之人很是謹慎，隱藏的很深。這樣一個穩重的人，怎麼會突然就暴露自己，一下子被揪出來？這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李長生頓了頓，繼續道：“當然，我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如果就這麼處置趙金明家主的話，真正的下毒人隻怕要繼續攪風攪雨，弄得趙家不得安寧。”

“父親，如今證據都已經搜出來了，這還有什麼......”

趙一川還想繼續，趙建軍製止了他。

“長生的話有些道理。我的確應該再慎重一點，如果老大真的是被冤枉的話，我處理了他，真正得意便是那個幕後之人。”

他揮了揮手，“把趙金明帶下去，暫時限製自由，監管收押。”

見這裏的事情已經了結，李長生瞧了眼外麵的天色，起身告辭，“趙老爺子，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了。”

趙建軍點了點頭，“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又救了我一命。婉清，送送長生。”

“是，爺爺。”

瞧著女兒和李長生雙雙離去的背影，沈佳怡朝著丈夫使了個眼色，趙一川開口道：“爸，李長生就是個禍害啊！難道您老不知道，他已經成了青城市的頭號公敵！他來往我趙家如此頻繁，我趙家也會被那些勢力針對啊！”

“你啊，腦子就是不如你大哥靈光！所以他是家主，而你不是！”

趙建軍微微搖頭，“十年前的李長生就是個一個普通世家子弟，身上除了書卷氣和商人的敏銳之外，別無他物。但你瞧瞧現在的他，殺伐果斷，宛如靜水流深，有大將之風。再看看他那一身神乎其技的醫術和身旁的兩名古武者。這十年裏，他肯定有大機緣。他敢回來複仇，就足以說明這一點。現在他羽翼未豐，正是拉攏的好時機！”

沈佳怡見丈夫差點被說動，趕緊開口道：“爸，那李長生即便現在是人中龍鳳。可他能敵得過當年的那位神秘大少麼？青城市的這些動靜，估計還未引起對方的注意，若是等那人注意到了，隻怕李長生要再次遭受滅頂之災，徹底覆滅。我們也會跟著受到牽連啊！”

趙建軍似乎覺得有些乏了，閉上了雙眼，“自從婉清替李家立碑之後，我們已經跟李長生綁在一起了。為今之計，隻能希望他身上出現奇跡吧。至於其餘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累了，要歇息了。”

趙一川夫婦麵露悲愴，老爺子說的的確不錯，但正因為事實如此，所以才感覺要大禍臨頭......

“回去吧。有空我再來看你。”

趙府大宅外，李長生和趙婉清揮手作別。

聶風發動引擎，車子絕塵而去。

行了約莫兩裏地的距離，路過一個岔路口時。五十米外，停在對麵的一輛麵包車猛地打開了遠光燈，那燈光刺眼，晃得前方的聶風和清雨睜不開眼。

正在此時，槍聲響起。

“砰”的一聲。

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大眾的擋風玻璃被擊碎，子彈貼著聶風的鬢角飛過，擊向李長生的額頭。

“倒是來個專業的。”

發燙的彈頭被李長生輕輕鬆鬆地夾在兩指之間。

接著，又是十幾顆子彈被打了進來。

麵包車中的槍手屏住呼吸，手槍中的彈夾已經打空了。他可以繼續嫻熟地上彈夾，這耽誤不了幾秒鐘，但已經沒那個必要了。

槍手專注地盯著對麵的車輛，他發現了一點一場，居然沒有慘叫聲？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響起的時候，他心頭一股寒意猛然升起。

危險！

這是經曆過無數次生死徘徊中得到的第六感。

或許可以將流彈槍拿出來，但殺手放棄了。

引擎發動，車子以極其嫻熟的技巧，掉頭，開遠。

麵包車開走的瞬間，聶風發動車子緊隨其後，可還沒等他掉頭，左前胎砰的一聲，爆掉了。

接著，右前胎同樣爆掉。

殺手經過他們的身邊，隨手兩槍，準的要命。

聶風咬牙切齒，剛想推門下車，火花四濺，一顆子彈將他逼了回去。清雨同樣被幾顆子彈給逼退了回去。

麵包車上的殺手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接著那笑容逐漸凝固，滿臉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