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那麼玄乎！”

江子昂溫和笑道：“嚴鐵柱隻是輕微的食物中毒而已，如果中毒過量，華佗再世也難治！”

但無論他怎麼說，寨民們的目光中都多了一抹崇拜與敬意。

春燕迷迷糊糊地問道：“姑爺，那為什麼咱們吃野草沒事呢？”

江子昂糾正道：“我們吃的又不是毒草！等等......被你繞過去了，我們吃的也不是草！”

許芊棠微皺眉頭，詢問出聲：“相公，那我們如何分辨野草野菜是否有毒，如今寨內缺糧，我擔心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江子昂從嚴鐵柱的褲兜中翻出另外半截毒芹草，介紹道：

“這種叫毒芹，一般的確生長在水芹茂密的地方。”

嘩！

眾人惶惶不安，目露驚恐地看著地上嚴鐵柱的慘狀。

如果野菜都有毒的話，那以後完全沒活路了啊！

“大家以後想摘野芹菜的話，可以從以下五點辨別。”

是否實心、有無絨毛、植株高低、葉片形狀、根狀分布......

周圍的人恍然大悟，高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江子昂一邊從水缸裏抓出兩條肥碩黑魚，一邊道：

“另外，水芹和毒芹的味道區別很大，水芹葉子會散發出一種天然的清香味，而毒芹則是臭味。”

有人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鐵柱沒聞出來？”

“可能......因為他嘴臭吧！”

江子昂嘟囔一句，提著魚走到水井邊，隨意道：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夫人你太瘦了，我給你做魚補補身子！”

眾目睽睽下，許芊棠紅霞撲麵，她都有點不好意思。

相公......這是在說情話？

很快，兩條大魚就處理幹淨，江子昂便利索地鑽進了廚房。

那道光芒籠罩的身影頃刻間落入凡塵，很多人都不禁揉了揉眼。

許芊歡嘀咕道：“按我說，這呆子就沒什麼醫術，純屬誤打誤撞！說不定這還是靠中毒得出的經驗呢！”

不少婆嬸覺得有道理，竊竊私語。

“我可得去看著點，不能讓他禍害了那兩條大魚！”

許芊歡跑進廚房看到江子昂圍著灶台忙活，忍不住挖苦道：

“你這算什麼書生，老往廚房鑽！”

“有本事你別吃！”江子昂反懟一句。

他毫不理會身後的小姨，片出兩塊魚油，開始榨油。

沒辦法，這裏簡陋得令人發指！

就連豬油都沒有，隻能煎點魚油備用。

許芊歡看得心疼，嬌喝道：“你幹嘛浪費魚腩，我最喜歡吃這個！”

“幫不上忙就別在這礙......”

還沒說完，江子昂感受到身後凝如實質的目光，他裝作自言自語道：

“趁著夜色去洗衣服應該沒人會看見，就不知道某人認不認賬了！”

許芊歡的臉色刷白，咬牙切齒地憋出一句狠話：

“你給我等著！”

“這事沒完！”

江子昂長籲一口氣，落得個耳根清淨。

隨著滋啦聲響，金黃魚油一點一點地被逼出。

香味四溢！

許芊棠緩步走了進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江子昂夾起一塊炸得通透的魚塊，笑著遞出。

“想吃就吃嘛，喏，張嘴！”

許芊棠秀口微張，咬下酥脆的魚塊，美眸大放光澤，“好吃！”

“這就是我們今晚的菜嗎？”

“不是，我隻是用來榨點魚油而已，廚房內還剩點醃芥菜，待會做道酸菜魚！”

江子昂心中暗喜，她已經能夠接受一些親昵舉動了，看來......指日可待啊！

看到許芊棠欲言又止，江子昂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她低垂螓首，素來高冷的臉上帶著幾分羞赧：

“相公，烈叔他們雖然分到了魚，但家裏還在吃葛根和豆麥，能不能勻些糧食......”

“就這啊？”

江子昂哈哈一笑：“我人都是你的，何況這些！隨夫人安排便是！”

許芊棠麵露喜色，情不自禁地抓住江子昂的手臂。

“相公，你真是太好了！”

距離拉近，四目相對。

氣氛升溫！

許芊棠紅著臉跑了出去，“你先忙，我先去安排一下！”

片刻後，許芊棠再次召開全寨大會。

這引得一部分沒分到魚的人心中不滿，議論紛紛：

“都吃飯的點了，怎麼還得過來，寨內又不包飯！”

“就是，連一條小魚都不願意分，真小氣！”

......

烈叔聽到這些雜聲，斥責道：“那都是姑爺的本事，你們想吃魚抓去啊！”

不知不覺間，場上已經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撥人，即將展開對峙。

這時，許芊棠隻是輕飄飄地道出一句：

“春燕，分饃！”

話音落下，春燕便捧著幾大筐饃饃走了出來。

唰！

眾人嘩然，死死地盯著那些不同花色的饃饃，心中詫異：真管飯了？

除了分魚，還分饃饃！

烈叔嚴肅地推脫道：“使不得啊，全分出來的話，你們吃什麼？”

春燕按照許芊棠指示，笑著將饃饃分出去，“烈叔，不用擔心，我家姑爺還能做很多！”

一聽到這些饃饃出自江子昂的手，烈叔等人恍然大悟，猶豫地接了過去。

而另外那撥人啥都沒撈著，眼都紅了！

他們屬於許氏直係一脈，今日的逼婚之事背後都有這些人的影子，一直惦記著大當家的位置。

許氏直係等人心中開始後悔，如果以前不針對許芊棠姐妹的話，是不是也有分糧的待遇呢？

其中有位流裏流氣的青年不服氣，嚷嚷道：

“春燕，我的那份呢？”

李二福，本是山腳村民，無房無地還惹了裏正。

他投靠青竹寨後，不久後便成了許氏直係一脈的泥腿子。

許芊棠麵泛寒霜，冷哼道：“沒有！”

李二福頓時鬧了起來，橫肉直抖。

“既然沒有我的份，那大當家你把我們吆喝過來幹嘛，這不是浪費時間嘛！大夥說是不是啊？”

有人帶頭，許氏直係一脈頓時有了發泄的機會，怨氣十足。

“那可不，搞區別對待也就算了，還整這出？”

“我看啊，她是想借機打壓咱這些親戚，要我說咱們還是走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吵成一鍋粥。

有幾人人甚至拔腿離開。

“閉嘴！”許芊棠突兀的聲音響徹全場。

所有人都安靜了，齊刷刷的看向她。

“正如我夫君所說，幹了活才配有收獲，食物不會分給搗亂的人！”

她頓了頓，接著道：

“鑒於你們此前的表現，這次分糧沒有你們的份！但打明天起，誰能摘來一籃菜，就能在我這換饃饃！”

“現在暫定這四樣菜！”

眾人順著許芊棠的手指方向，看到了桌麵的鮮黃花菜、蒟蒻、蘑菇以及野山茶。

野菜就能換饃饃？

還有這好事！

但李二福依舊不滿，陰陽怪氣地說道：

“大當家的，這些饃饃是用那些難吃的野草野菜做的吧？”

一眾婆嬸也在背後指指點點：

“有些野菜還有毒呢，這不是浪費麵粉嘛！”

“聽說是那姑爺的餿主意，窮書生哪裏會做菜啊！”

“對，他還是個欠債的爛賭徒呢，可能窮得隻能吃這些！”

......

吱嘎！

江子昂推門而出，手裏端著一大盆酸菜魚。

一股濃鬱的魚香味彌漫開來，飄至全寨。

空氣中彌漫著誘人魚香！

李二福等人饞得口水直流，雙眼直冒綠光。

好大盆的魚！

上麵還飄著油！

這比過年吃得還豐盛啊！

“沒錯，我們隻能吃得起這些大魚大肉，就不勞煩你們關心了！”

江子昂嘴角勾勒出譏諷弧度，他早就聽到了外麵的嘲諷聲，直接用行動來堵住這些人的嘴！

“多提一嘴，那個饃饃也是我做的！”他目光淩厲，落地有聲地道。

“誰要覺得不好，以後別吃我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