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你以為你還能逃的掉?”
A市與B市相鄰的一處偏僻鄉野。
一個魁梧的壯漢手裏握著巨型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掌心敲擊著,看著麵前清瘦昳麗的少女,麵露凶光。
沈稚站在風中,毫無畏懼地看著眼前的壯漢,目光鎮定而冷戾。
“我沒想過要逃,倒是你逃不掉了。”
這個壯漢是借口來接她回沈家的司機,但沈稚早就發現他並不是一個尋常的司機。
而是暗網的一個殺手。
她那個好繼母薑梅,為了殺她,還真是下了好大的功夫!
隻可惜,請來的這個殺手,太弱了。
她輕易就將壯漢騙到了這荒無人煙的鄉野,即便到了此刻,還依舊對她毫無防備。
壯漢聽了沈稚的話,不屑一笑,“你這女娃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你知道老子是什麼人嗎?”
“無名之輩,我為什麼要知道。”沈稚冷唇微勾,壓根沒將他放在眼裏。
壯漢被激怒,高舉扳手就對沈稚砸去,“找死!”
誰知,他還沒靠近沈稚,就感到頸側驀地一陣刺痛,當即就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力,直接跪倒在地上。
“草包廢物。”
沈稚上前踢了踢昏死過去的壯漢,伸手從他脖頸上拔掉了麻醉注射器,不緊不慢地收了回去。
然後拎著對方的衣領,一臉淡漠的將人朝不遠處的車子拖去。
剛丟進後備箱,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自她身後響起。
還有幫手?
那就一起幹掉。
沈稚算準時機,待那人靠近之時,一個肘擊過去——
卻沒想到對方倒是反應靈敏,直接閃身躲過,“——欸欸欸,你我無冤無仇的,你一見麵就動手,不太禮貌吧!”
沈稚抬起頭,也在這一刻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男人五官利落分明,輪廓如同刀雕鐫刻般英俊,薄唇微勾著,卻是褪去血色後的蒼白。
一身高定沾滿了血汙,一隻手微微遮著腰側,鮮血從他修長勻稱的手指間蜿蜒流淌。
沈稚直直對上一雙黑眸,還沒來得及看清男人眸底的深邃,就見他一臉無辜地解釋道,“別誤會,我跟這人不是一夥的,隻是流落到這荒山野嶺沒法回家,方便讓我搭個便車嗎?”
他話音剛落,沈稚眸光一沉,猛地拉下後備箱,男人“唰”得一下抽出手,這才沒有被夾到。
“嘶,居然這麼粗魯......”
他重新抬起眼直勾勾地盯著沈稚,眼底多了幾分盎然興味。
對於閑雜人等,沈稚完全沒有心思多費口舌。
更何況,這人看起來並不簡單,她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她低聲警告道,“不方便,滾!”
“別呀,你看我身負重傷,留在這裏八成活不了......”
確實傷得不輕。
但跟她有什麼關係!
季景珩見她神色毫無觸動,隻得捂著傷口哀吟一聲,一雙瞳仁深黑,流露出幾分弱勢,“隻要你發發善心把我帶回到城裏,要多少報酬,我都給你。”
沈稚勾了勾唇,神情慵懶地掂了掂手裏的扳手,一步步朝他走近。
“好呀,看到剛剛那個殺手的下場了嗎?你是識相點自己裝暈,還是我直接把你打暈?”
季景珩:......
這女人真是好狠的心。
沈稚剛想上手解決掉這個礙事的廢物,忽然,一輛黑車朝她們疾馳過來——
“危險!”
季景珩伸手將沈稚拽進懷裏,但用力過猛,反而被沈稚壓進了車後座裏。
血腥氣混著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朝著沈稚撲麵而來。
她摁著他堅實的胸膛,借力起身觀察局勢。
少女發間的馨香在季景珩的鼻息間輕輕掠過,他眸色微閃,聲音輕佻覆在她耳邊,“現在吃我豆腐不太合適吧?不過,下回可不可以溫柔一點,我好歹是個傷員。”
“......”
沈稚立即縮回了手,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黑衣人紛紛從剛剛那輛車下來,朝著這裏逼近。
沈稚秀眉擰緊,這個男人還真是招惹了不小的麻煩。
她很清楚眼下自己的處境,因為男人方才的舉動,在那些黑衣人眼裏,她跟這個男人就是一夥的,想要獨善其身顯然不可能。
沈稚有些生氣,起身時故意在男人腰側的傷口處摁了一把。
季景珩猝然痛呼出聲。
這女人,下手是真狠。
他沒被殺手弄死,卻差點被這女人送去見閻王。
沈稚一個閃身坐到了駕駛位上,用凜人的眼神死死地瞪了回去,
“——閉嘴!關門!”
季景珩閉嘴,乖乖照做。
然而他還沒握住車門的門柄,沈稚已然驅車疾馳出去。
季景珩因慣性被甩到另一側車門。
嘶——
好野的車技!
他揉了揉被撞到的腦袋,不禁多看了一眼駕駛座上那道清瘦的背影。
風聲獵獵,黑車與他們並肩疾馳。
沈稚猛踩油門,大力轉動方向盤,“後麵追我們的還有多少輛車?!”
“五六七八輛吧!”
季景珩張口就來,剛一抬眸察看,正好和黑車裏的一個黑衣人撞上視線。
一個黑衣人陰惻惻地盯著他,對著手裏的對講機道:“報告!目標車內還有一人。”
對講機裏傳來一道冰冷的命令聲——
“一並殺了,不留活口!”
“是!”黑衣人掠出車門,飛身向季景珩撲麵奪來,儼然是想強行上車。
開車的女人不足為懼,後座的季景珩就算再厲害,也已經身負重傷。
看著他滿手是血的捂著腰間的傷口,冷峻的臉上早已因失血過多而顯露出蒼白,黑衣人很自信能一擊將其幹掉。
然而黑衣人的手才剛剛摸到車門,車內突然飛出兩顆襯衣紐扣,十分精準地擊中了他的手腕。
一陣劇痛傳來,黑衣人下意識鬆手,重重摔落在馬路中間,好一通翻滾,差點沒讓後麵緊追的車給撞死。
前排開車的沈稚,自然沒有從後視鏡中錯過這精彩的一幕。
這男人下手快準狠,是個高手,難怪能夠從幾十個殺手手裏逃脫。
“坐穩了!”沈稚冷聲提醒,狠狠將油門踩到底。
他們一路風行電掣,沒過多久就把那些追殺之人的車遠遠甩開。
沈稚停車熄火,下車走向後座,看見男人已經倒在了車座上,領口微敞,鮮血染的到處都是。
季景珩看向她,虛弱地扯唇一笑,“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再麻煩你將我送到景園別墅。”
“......”
哪來這不要臉的便宜貨!
弄臟了她的車,還這麼多要求!
沈稚冷言警告道,“趕快滾!”
“現在趕我下車,你忍心看著我傷重死在路上嗎?”
男人拽住她的手臂,一臉懇求,看起來無辜極了。
沈稚忍無可忍,一把抓住男人的襟口將他甩下了車!
大灰狼裝什麼小白 兔。
傷得的確不輕,但還不至於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方才甩開那些殺手後,她車子剛進入城郊,就被另外一夥人盯上了,跟了她好長一路也沒動手,八成是他的人。
“欸,你別生氣啊——!”
季景珩一個不穩摔倒在地上,對著前一秒就疾馳而去的車大喊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一騎絕塵的車尾氣。
季景珩捂著傷口,撐起身子,輕輕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埃。
下一秒,他斂下輕佻的神色,周身的氣質轉瞬間變得矜貴沉斂,一雙深邃的眸子裏染著冷意,哪裏還有半分方才對沈稚死皮賴臉的模樣。
不多時,幾輛豪車有序停在了他的身側,上麵下來十幾個保鏢,一臉恭敬。
領頭的一個男子,頷首稟報:”爺,今天的事查到眉目了,是二房那邊派來的人。
聞言,季景珩眸色冷沉,閃爍著寒芒。
果然,老爺子死後,二房的人便坐不住了,既然他們想要爭奪季氏掌權人的位置,那他就好好陪他們玩玩。
“通知下去,讓二房也好好吃一番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