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虞南梔心心念念的十八歲生日,居然是看著霍祁年和她當時最好的朋友手挽著手出現在她的眼前。
兩個人共同送上一份生日禮物,宣告著虞大小姐的戀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尹璐雨雖然也沒有贏,但看著哭腫了眼眶的虞南梔,她心裏就說不出的暢快。
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尹璐雨突然想到了什麼,神色緊張地道,“以我了解的虞南梔,她在看到我和霍祁年的新聞後,不會不破壞的。”
“她?”
霍恒不屑地冷笑。
“當年霍祁年都沒有為了她拋下利益,更何況現在的虞南梔已經一無所有,毫無價值了。”
霍老頭子也是冷哼一聲,神情不屑又鄙夷。
“有我在,那丫頭翻不了天。你就安心等著嫁給霍祁年。”
尹璐雨的眉頭卻沒有舒展。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門緩緩的打開。
虞南梔鮮有安靜的跟在霍祁年的後頭,走到了自己的車旁。
這輛顏色囂張又顯眼的紅色法拉利跑車,是她考到駕照的時候,霍祁年送給她的。
車子送到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國內了,回來後她也一直沒有開過。
霍祁年還以為,她永遠都不會開這輛跑車。
男人的手裏被她塞進了車鑰匙,他從昨晚開始就盤踞在心口的那股子不爽在這個時候終於有所緩解。
虞南梔坐進了副駕駛位,等他發動車子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你先把我送回家吧,然後這輛車你開走,不用還了。”
陰天灰蒙蒙的光照在他溫潤的俊臉上,男人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慢慢地收緊。
“什麼意思?”
他的嗓音不帶任何溫度。
虞南梔低頭刷著熱搜裏的評論,漫不經心地回道,“我不喜歡欠人,昨晚你救了我,這輛車算是回禮。”
霍祁年低冷的輕嗤,“拿我送你的車作為回禮還給我?你什麼時候這麼不知禮數了?”
“有什麼問題嗎?”
虞南梔一臉不解地瞥看他一眼後,繼續刷著手機。
“你送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東西,我有權處置它。”
聽著她滿不在乎的語調,男人心口被堵著的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陰沉沉的開口,“你是不是也忘了,我也說過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收回。”
三年前,她離開港城的前一天,去找過他一次。
那天也下著像現在一樣的大雨。
她身上的校服被雨打濕,狼狽的拖著行李箱,出現在了他租的公寓門口。
那個時候,霍祁年還以為她是來纏著自己的,拉著她就走,行李箱在爭執的時候,從樓梯上滾落。
箱子被摔開,裏麵裝的全是他那些年送她的東西。
虞南梔紅了眼眶,難過的看著那些被她珍藏的禮物被摔壞。
當時她說,“我隻是來還你東西的。”
他送的所有東西,她都不要了。
但送出去的東西,霍祁年當然不可能再收回來。
那個時候,她是怎麼處理的?
她蹲在地上,把所有東西重新放回了被摔壞的行李箱內,然後直接把行李箱扔在了垃圾房。
就當著他的麵。
堅決的不給自己留下任何餘地。
就像現在這樣。
虞南梔看著他隱隱透出陰鷙的側臉,毫無畏懼。
“你不收也行,回頭我聯係人把這車轉賣出去,畢竟我現在真的很缺錢。”
一輛限量的法拉利,雖然是二手的,可她才開過這一次,還是很值錢的。
男人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關節在泛白。
“虞南梔,你就非要惹怒我嗎?”
虞南梔勾起紅唇的弧度很輕慢,“你是不是想多了?”
雷聲突然炸響,打斷了她的說話。
車內安靜了幾秒後,她正著臉色,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晰。
“等我處理好虞氏的事情,我就會回北歐,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這些車子什麼的,留著也沒有用。”
“你哥哥呢?不找了嗎?”
霍祁年目視著前方,轉動了方向盤。
“當然找啊,不過港城到處都是讓我糟心的人,我待在北歐也不妨礙我繼續找哥哥不是嗎?”
風景在車窗前飛馳而過。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虞家別墅的大門口。
虞南梔拿起傘,在下車前對他說,“你記得告訴我這車子停在了哪裏,我好聯係賣家去取。”
車門拉開,雨順著風飄了進來。
她的手腕被大力的扣住,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被拉回了車內。
男人英俊斯文的臉色晦暗,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也是幾近暴躁的可怖,可虞南梔始終都是冷靜地和他對視。
在這一瞬,霍祁年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自小就纏在他身邊,隻聽他話的小姑娘,是真的徹底脫離了他。
沒有什麼能把她留下。
虞南梔的脾氣也變得超乎想象的好。
被他拉回車裏,也沒有發脾氣,隻是微微笑的朝他揚了揚手機。
“與其想著替我哥哥管我,你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這檔子事情吧,處理不好,你可就真的要和尹小姐結婚,成為你父親的棋子了。”
霍祁年瞥了眼她的手機屏幕。
這個熱搜他在停車場的時候,溫助理就已經告訴他了。
“其實尹璐雨也不錯啊,她喜歡你很多年了呢。”
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輕快。
霍祁年皺眉,“你不是很討厭她?”
“沒錯啊。”
虞南梔點了點頭,眉眼裏蓄著的都是惡劣的笑意。
“我討厭她,也討厭你,你們兩個湊成一對,我心裏很痛快。”
男人沉默了下來。
虞南梔今天起得太早,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困了。
她打著哈欠,企圖掙脫他的手。
霍祁年握她的手握得很緊,虞南梔掙紮了幾下,不僅沒有掙脫,反而被他拉到了他的麵前。
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得彼此呼吸糾纏著,也近得足夠讓他看清楚虞南梔臉蛋上的所有情緒。
他不緊不慢地反問,“那你剛剛提醒我要把這事處理好?”
不是想報複他,要看他笑話嗎?
虞南梔怔愣住了。
“你不會聽不出來,那隻是我想從你手裏脫身的的理由吧。”
她晃了晃被男人扣住的手腕,說的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