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從一開始的一兩件到現在滿屋子都是。不過厲寒舟並不在意,給了她副卡,向來不問花多少錢,就連簽單他都覺得是秘書簽的。
蘇嬈利落地簽字撥通了許秘書的電話推了過去:“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買的,沒有動用你的錢。你可以找秘書確認一下。”
厲寒洲蹙眉卻下意識覺得蘇嬈沒有撒謊,沉默的空隙電話就被接通了。“喂? 蘇小姐。”
他接起電話,“是我。”聽到老板的聲音秘書有些錯愕。
“把這些年副卡的消費記錄調給我。”聽到這話,秘書更加詫異,“厲總,您的副卡就沒有開通啊,蘇小姐沒跟您說嗎?你們結婚第一年,她就把副卡又給我了。我記得我好像當時跟您彙報過,您說隨她去。”
厲寒舟沉默了一瞬,他沒有印象。
蘇嬈的事情他從來不在意,即便秘書說過也許當時他也隻是聽了就拋之腦後,根本沒深.入去想過,沒有副卡又瞎了的蘇嬈靠什麼生活。
見厲寒舟和蘇嬈兩人一直站在櫃台前說話,蘇染心底忽的生出一種不安來,她咬了咬唇走了過去,第一眼就看到便是資產公證書上麵列的密密麻麻各個朝代的古董字畫花瓶,後麵的歸屬人寫著蘇嬈的名字,頓時有些瞠目結舌。
恍然過來嬌顏上帶著濃濃的譏誚:“難怪你不要寒舟哥哥的錢,原來是看中了厲家的古董。但前麵口口聲聲地拒絕不是很骨氣麼,現在又開口要東西,吃相未免有些太難看了吧。”
見蘇嬈冷笑一聲:“我拿我自己的東西跟你有關係嗎?”
蘇染氣道:“你的東西?你有什麼,就是個瞎子又沒經濟來源麼,你買的不還是刷的寒舟哥哥的卡。”
蘇嬈輕蔑地笑了一聲:“你不會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靠著男人才能生活吧。”
蘇染臉上閃過一絲惱怒旋即冷笑道:“不過沒關係,反正厲家不缺這點東西,我會好好勸勸寒舟哥哥,就把這些東西當做給姐姐的離婚補償吧。”
蘇嬈卻沒搭理她轉著手中的筆等著接完電話的厲寒舟走過來:“怎麼樣?確認過是我花自己的錢買的了吧”
男人的目光淡淡地從她臉上掃過:“下午我會讓秘書把那些都整理出來給你送過去。”聽到厲寒舟的確認蘇染的瞳孔猛地一縮。
“多謝。”看著男人簽下名字,蘇嬈分出一式兩份的協議,自己的收起來放好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政務大廳。
正巧此時一輛漆黑的加長林肯無聲無息地停在了大門口,吸引了諸多人的目光。
見到蘇嬈出來,溫知禮從車上走了下來,撐起一把黑色的傘走了過去:“下雨了,我過來接你。”
跟著厲寒舟一同出來的蘇染正巧看到這一幕,雨幕下,男人容貌俊美舉止溫和從容,令人望而生畏。
“那個人是誰?”
厲寒舟下意識地想到了家裏的那些資金來源不明的古董,又聽到蘇染喃喃道:“怪不得她能買得起那些古董。”
厲寒舟麵色冷凝,路過蘇嬈身邊的時候眸子冷淡地在她身上一轉:“蘇小姐,雖然離了婚,但我還是勸你做人最好自食其力,少走捷徑。”
溫知禮目光銳利地迎上厲寒舟的視線,兩人互不退讓。
蘇嬈開口:“厲總,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如何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說罷挽著溫知禮的手臂:“走吧,今天起得太早我有點困了。”
看著兩人的車慢慢消失在雨霧之中,蘇染的心如同滾水一樣止不住地沸騰起來,憑什麼?憑什麼蘇嬈這麼好運氣,先是碰見厲寒舟,然後又遇上這麼個極品接盤。
她打量了一樣厲寒舟的臉色,喃喃道:“怪不得姐姐離婚走得這麼利落,原來是找到新的人了,看他們兩個舉止這麼親昵,應該也不像是剛認識的樣子......”
男人眼底驟然卷起暗潮。
而蘇嬈則跟著溫知禮徑直去了嘉德拍賣行,兩人到的時候雨已經停了,空氣裏有著清新的草木香氣。
不用睜眼,蘇嬈都對這裏無比熟悉。
邁入大門便是一個典型的江南中式庭院,石橋流水,香樟蔚然。
兩個人走過回廊沒多遠就聽見了一陣爭吵聲。“哎呀,我都說了你這個是假的啦,你還拿來修,假的有什麼修的價值哇。”
“你胡說!我這裏可有國博院的鑒定證明,你小子看都沒看就說是假的,我要投訴你!”
“哎喲!原來是國博院的,對不住對不住。您這個絞胎的是唐代的吧,這修不了,不然您去別處看看。”
蘇嬈聽著皺起了眉頭,不過才三年,拍賣行裏的修複師居然就這麼敷衍客戶。
難怪嘉德這兩年從龍頭掉了下來,還能穩在前三都算是古董界看外公麵子的格外照拂了!
她快步走了過去,卻正好聽到那人收起古董氣衝衝道:
“哎,嘉德現在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是你們在外麵宣揚有蘇神在我才帶著東西過來的,結果現在又說修不了。合著耍著我玩是吧,也不打聽打聽我傅明是誰,在這玩手段,既然你們嘉德這麼做生意,我看啊也別在這個圈子裏做了!”
說著拿著東西就要走。
蘇嬈循著聲音連忙磕磕絆絆地疾走過去,“傅先生請留步。”
男人轉過頭來見是個眼睛蒙著白色紗布的年輕女子,沒好氣道“幹什麼?你也要說我這是假的?”
“雙耳絞胎花瓶我可以給您修複。”
“你?”那人打量了一下蘇嬈,“一個瞎子就別在這添亂了!”
蘇嬈也不生氣,語氣溫和說道“您的花瓶能給我摸一下嗎?”
傅明當然不肯,“我這個東西可是很貴的,你摸了萬一碰壞了賠得起麼。”
蘇嬈笑了一聲,“那這樣吧!按照行當裏的規矩,咱們看之前先簽確認書,這東西您交給我來修複,如果不對的話,我到時候雙倍賠償怎麼樣。”
“雙倍?你知道這東西多少錢嗎?!”
蘇嬈十分自信地笑了:“雙耳絞胎目前存世一共五個,其中兩個在Y國,剩下的三個,兩個在國博院,還有一個就是您手中的這個。我還知道前些日子蘇富比來找您開了九位數您沒答應。”
那人頓時驚異萬分,“你,你怎麼知道的?”
“現在,您願意將這東西交給我修複了嗎?”
傅明有些疑慮地看向蘇嬈的眼睛,感覺到對方的沉默,蘇嬈道“那我們就先簽確認書吧。二哥,勞煩你跟他簽吧。”
溫知禮說沒問題,拍賣行裏早就有現成的確認書合同,兩人分別簽了字,傅明這才看到溫知禮的名字,頓時眼皮一跳。
“溫?您是海市的那個溫家人嗎?”
溫知禮說是,傅明趕忙收起來了確認書,“不用簽了,小姑娘既然有溫家人給你作保,那我就信你一次。這個花瓶你多久能修好?”
“三天。”
絞胎的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在幹燥的環境下容易開裂,一旦開裂就會引起花瓶外繪變形。蘇嬈讀研的時候曾經跟著老師修複過國博院的絞胎,因此對這種情況很有把握。
“三天!你沒跟我開玩笑吧。”蘇嬈肯定地點了點頭,“三天後這個時候您來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