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手下從後麵追了出來,見他臉色鐵青,趕忙低頭負手站在一旁。
陸世廷眸底滿是慍色,聲音低沉中透著股冷意:“給我查清楚,剛才接走薛佳凝的那個男人是誰。”
“是。”手下忙不迭點頭。
另一邊,車上的薛嘉凝摁斷屏幕上跳躍的電話號碼,長舒出一口氣,眸底恢複平靜。
“見到李晟了嗎?”身側的薑燮臣雙手扶著方向盤,眼神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陸世廷的身影,眉心湧上了一抹擔憂:“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薛嘉凝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了U盤眸光變得淩冽。
薑燮臣瞥了一眼她嚴肅的神情,淡淡道:“先去我那吧。”
薛嘉凝輕點下頜,隨後闔上眼睛,閉目養神。
紅色的法拉利很快便停到了一棟別墅外,兩人一前一後下車。
進屋後,她便問薑燮臣要了一台電腦,將U盤插了進去,讀取著裏麵的內容。
薑燮臣也隨即坐下,陪她一起。
錄音裏麵傳來滋滋啦啦的聲響,隨後便是李晟引導性的聲音和中年男人醉醺醺的碎碎念。
“聽說你三年前就一場賭局就輸了三百萬,那麼有錢幹嘛浪費在這個賭 場裏麵啊,要我是你,早就拿錢走人了。”
“嗝......你懂什麼,老子當初可是替雇主辦了一件大事,才得來這麼豐盛的報酬。”
“誰啊,這得做什麼事能得這麼多錢,你帶帶我唄。”
“嗬......你就別想了。人家身份高貴,那可是京都赫赫有名的薛家......”
聽到這裏,薛嘉凝身體一僵,渾身的血液像是要凝固一般,胸腔悶著疼。
當初找人害死她的,竟然是家族裏麵的人。
到底是誰?
她緊緊攥拳,想要往後聽,可是錄音裏麵隻剩下打手哼哼唧唧的醉酒聲,再也沒有了後續。
薑燮臣看著燈光下她晦暗不明的瞳孔,抿了抿唇:“你打算怎麼辦?”
薛嘉凝動作利落地抽出U盤,將電腦合上,雙眸中閃爍著銳利的鋒芒:“家族裏麵出現了叛徒,這件事情已經不單單是關係到我,現下必須要揪出這個人!”
否則,恐怕也會有家族其他的人受到如她般的傷害。
“你還要再去見這個打手?”薑燮臣看向她,眸底透著遲疑:“那個陸世廷現在一定還在派人到處找你,這樣做太冒險了。”
薛嘉凝動作沒有任何遲疑,轉身打開了她被送來這裏的行李箱,從後麵挑出了口罩和帽子:“我會小心不讓他發覺的。”
薑燮臣明白自己勸不住她,但還是不放心地拉了一下她:“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我讓人去安排一下。”
“謝了。”薛嘉凝衝他感激一笑,眼下也帶著疲憊。
今天這一趟遇到陸世廷,確實讓她有些心力交瘁。
此刻的她也不再客氣,轉身上樓進房間休息去了。
她走後,薑燮臣也開始聯係手下的人
臨近暮夜時分,薑燮臣突然敲響了她的房門,薛嘉凝瞬間清醒,下床走了過去。
門外的薑燮臣臉色複雜且難看,薛嘉凝意識到不對勁,眸色一緊,伸手拉住了他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讓人暗中去找了那個打手住的地方,可到的時候卻發現那人已經死了。”薑燮臣擰眉道。
“誰做的查到了嗎?”薛嘉凝心臟頓了一拍,但還是努力維持著冷靜。
薑燮臣搖了搖頭:“暴斃而亡,我的人並沒查出他的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來警方趕到,我也不方便介入了。”
這句話,讓薛嘉凝的心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嗎?
“絕對不行,我還是得去找一下李晟。”薛嘉凝思索片刻,伸手拿過一旁的外套,就往外走。
打手的死亡絕不簡單,不過這也恰恰證明了一件事,她尋找的方向是對的。
“我送你去。”薑燮臣跟著她往外走。
薛嘉凝沒有拒絕,兩人一起上了車,車子啟動,迅速衝了出去。
兩人來到賭 場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暮夜。
“現在這種時間,賭 場裏麵正是魚龍混雜的時候,小心點。”薑燮臣不放心地對著她叮囑道。
薛嘉凝自小就受過訓練,這種地方的混跡規則她一清二楚,他的擔心對她來說有些多餘。
不過她還是遞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才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走了進去。
此刻賭 場裏麵煙霧繚繞,所有人都在盡情的揮灑著賭本,盯著骰子的目光寫滿了貪婪。
人頭攢動,不過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李晟的位置。
她加快步伐,直接來到了中間換本錢的地方,敲了敲麵前的桌子。
此時的李晟還在工作,看到帽簷下緩緩露出的麵容後,眼底也湧上了片片驚訝:“大小姐?”
“我還想問你點事,找個安靜的地方吧。”她開門見山。
李晟聽到這話,此刻也顧不上手裏麵的工作,趕忙找了個人頂替,隨後趕忙帶著她上了二樓。
兩人來到僻靜的地方後,薛嘉凝也快速地道明了來意:“那個打手死了,你這些年還有沒有查到其他線索。”
李晟驚訝幾秒,但很快就平複下來搖了搖頭,眼底透著為難:“當初您出車禍之後不久,二爺就對我們所有人下了命令,不許再追查跟您有關的事情。”
“我這些線索,也是悄悄查到的。”
“二爺親口囑咐你們的嗎?”薛嘉凝秀眉緊蹙,腦海中的思緒繁雜起來。
她生前,家族裏麵對她關心最多的人便是二爺。
無論是誰針對她,還是她手頭上的事情遇到困難,二爺也都是第一個朝她伸出援手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製止別人調查她的死因呢?
所以,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李晟點頭,也有些納悶:“我當時聽到這話也很意外,可的確是真的。”
氣氛一時間陷入沉默,薛嘉凝拳頭不自覺的攥緊。
從那段錄音中可以得知,當初害她的人來自家族中,可是二爺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懷疑的人。
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