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都記著。”
說是讓她歇著,林憶還是把桶找出來,跟他一起挑,地不小呢,兩人分擔一下,能省好幾趟。
李長澤索性不攔,隻是給她的桶裝水,總少裝些,免得太沉。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骨湯飄出濃香的時候,地也澆好了。
兩人一起洗水,李長澤把桶放好,林憶則把炒鍋安到火上,下熊肉爆炒,油滋滋一陣悅耳的鍋鏟樂,熊肉小炒美味出鍋。
又就著肉香餘留把青菜進去大火扒拉了幾下,翠綠欲滴的色澤,誘得人直咽口水。
林憶兩世加起來,都沒吃過這麼好的一頓飯,野味湯,純肉小炒,還有青菜和香噴噴的白米飯。
人間值得!
她由衷發出感歎:“這樣的日子也太好了,我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可以過上這種肉、飯管夠的日子!”
李長澤的感受也是一樣的。
“長澤哥,咱們以後一定好好幹活,要天天吃大米飯,白麵,要吃肉!”
“嗯。”他希望他小娘子一輩子殾能像這會子一樣滿足。
他夾了一大箸熊肉到她碗裏:“多吃點,等咱們把家整得差不多,我往深山裏去轉轉,看有沒有什麼小東西,弄回來風幹了,給你慢慢吃。”
“你真好!啊,來吃口肉。”
李長澤吃到了人生最好吃的一口肉,小娘子親手做的,小娘子親手喂的。
下晌兩人簡單眯了會,一個找著鋤頭在門口開荒,一個則在家裏準備晚上的開夥飯。
李長澤就李木柱一個交好的夥計,幾個人的飯準備起來其實不難,但林憶有心報答,又是他們自已單獨過日子第一次招待客人,想弄得豐盛些。
不過家裏的食材實在有限,上午盡顧著買家什、碗盆,吃的就買了那幾個肉包子。
林憶正頭疼,外麵傳來說話聲,她出門一看,是木柱和他媳婦早早到了,一人還背著個背蔞,上麵冒著各種瓜、豆、菜的頭。
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兒抱著條小狗崽,跑在最前頭,一見林憶就眥著一口小白牙,脆生生的打招呼:“嬸嬸,鐵蛋來啦!”
這娃兒實在太招人愛了,林憶上前揉揉他的小臉蛋,笑著說“啊,這麼可愛的鐵蛋兒,嬸嬸等下給你蒸蛋羹吃好不好?”
沒有哪一個小孩可以拒絕一碗鮮嫩的蛋羹的邀請,如果有,那是想要兩碗。
鐵蛋兒高興得像隻快樂的小老虎,轉頭跟爹娘炫耀:“爹、娘,嬸嬸說要給我蒸蛋羹!”
木柱媳婦馬上擺手拒絕:“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別慣壞了孩子。”
林憶馬上親了鐵蛋一口:“鐵蛋兒乖,嬸嬸願意慣。”
鐵蛋害羞得一頭紮到他身上,低低聲說:“娘,嬸嬸親我,爹說女孩子不能亂親人。”
四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氣氛一下就熱鬧起來。
木柱的媳婦是隔離周家角嫁過來的,姓周名冬梅,是十分爽利的人,為人大方,跟她交好的人,都很喜歡她的性情,林憶也是。
她的婆婆不是李老太那種事精,為人很溫和,加上周氏嫁過來一年就一舉得男,婆家對她滿意到不行,平時一家子有說有笑的,村裏不知道多少小媳婦眼紅她。
這時周氏笑道:“傻鐵蛋,嬸嬸那是喜歡你呢。”
她放開了兒子,又說:“你們這是安新家,我們也沒什麼禮可以送,我公爹說,狗來財,寓意好,這條狗崽兒專門給你們抱的,喂大了,看家護院,都用得著。”
林憶輕輕摸了摸狗崽子身上的軟毛,特別喜歡:“想啥來啥,我們就缺一條狗崽兒。謝謝嫂子!其實你們人來就行了。”
“哈哈哈,行了,咱木柱和長澤是夥計,咱倆也不用見外,快,麻利的,我給你帶了不少菜呢,你菜園子沒整好,吃菜不方便,我專門給你拔的。”
她放下背簍,把裏麵的東西騰出來:“你看,這些都是現成的,慢慢吃,吃完讓長澤過去我家菜園子擇,多多都有。”
周氏又指指地邊跟李長澤說話的木柱:“他那個是菜苗子,我們想著你們肯定用得上,你看,這不趕巧了嗎!”
林憶讚同至極:“正是磕睡的碰到送枕頭的,嫂子你們想得真周到。我剛嫁過來,什麼都不懂,以後過日子,還得向嫂子學習請教。”
“有事你盡管找我,說什麼請教學習的,生分!”周氏佯裝生氣道。
林憶忙告饒:“嫂子說的是。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先把這些拾掇進去,你坐一會,我整飯。”
“坐著也沒事,我們一起整,又不是外人。”她朝著站在地邊聊的兩個男人喊話:“孩他爹,你也別擱那杵著,拿把鋤,你倆一起幹,我和憶丫頭整飯。”
李木柱“欸”了一聲,快步過來,叫了聲:“弟妹。”
林憶笑著回應:“木柱哥,謝謝你們!”
李木柱撓撓頭,樣子憨憨的:“你別客氣。”
周氏:“憶丫頭,快去給他拿把鋤,事情做完了,咱們有的是時間坐下來慢慢聊。”
林憶忙進去拿了把鋤頭出來:“辛苦木柱哥。”
“辛苦什麼,快去,別擋在這。”周氏嘴上嫌棄,實則眼神裏卻有藏不住的溫柔。
李木柱出去,鐵蛋也在外麵跟狗崽兒玩。
林憶把他們帶來的菜都分類堆成堆放好,有黃瓜,南瓜,豆角,小白菜,大白菜,青蒜,都是些當季的蔬菜。
有了這些菜,這晚飯準備起來就容易多了。
兩人先把熊骨湯熬上,又燉了小盆老南瓜,周氏手起刀落,啪啪幾下,一小碟拍黃瓜就堆起了小山,刀法跟人一樣幹脆利落,等拌上蒜沫和調味料,就是一道爽口小菜。
林憶看有豆角,就不蒸米飯了,揉了一個大麵團,切麵條,打算整一大鍋熊肉豆角燜麵條,到時肉質滲透麵條,那小味肯定不賴。
當然不會漏掉給鐵蛋的蛋羹。
日暮剛西下,熊肉燜麵條的香味就穿透了木屋,往外飄去,誘得鐵蛋忍不住頻頻往屋裏探頭:“娘,你和嬸嬸做什麼這麼香,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