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金曦回房，玉蓉正披頭散發，滿臉焦急的往外衝，看見金曦後愣了一下又鬆口氣。

她拍拍胸、脯說道：“沒事就好。”

金曦被她逗笑了，心裏也注入了一絲溫暖，“傻丫頭，我不過是起夜了。”

“嗯嗯，奴婢忘了這事兒，最近的事情有點多，奴婢腦子都不夠用了。”玉蓉傻嗬嗬的笑著。

金曦忍不住揉揉她那亂蓬蓬的頭發，笑道：“快去睡，不然明天沒精神了。”

“是。”玉蓉打著哈欠去旁邊的小榻上睡了。

金曦抿了抿唇也強迫自己去睡，醒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這眼一閉一睜便是天明。

玉蓉取了早膳，觀其麵色如常，應該是沒被刁難。

吃過早膳沒多久便聽見外麵喧嘩，金曦知道是金月回來了，隻是為何無人來通知自己呢？

且不管如何，金曦去將僅剩的好衣服首飾都戴上，打扮妥當才帶著玉蓉去了前院。

前院裏金將軍和王氏正在抱著一個少女哭，一邊哭一邊簡述孩子被人惡意調換的事情。

周圍的奴仆聽的滿臉憤慨，已經認定金曦是罪人，搶了他們小姐的好日子。

金曦坦然的站在那裏，仔細打量金月。

身如弱柳，細眉鳳目，如今站在那裏就像一支被雨打的梨花，惹人憐愛。

玉蓉輕聲說道：“這就是新小姐嗎？看著柔柔弱弱的，應該不會難為小姐吧。”

金曦側目掃了玉蓉一眼，前世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認為？可這楚楚可憐的外表下卻是黑透了的。

前世看不透的一些事情，在這一世稍微想想就能明白，這金月在前世從自己手裏騙了不少東西。

那金月也看見了金曦，她的瞳孔一縮。

金曦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骨子裏散發著富貴典雅。

兩人一比，自己就像個村姑，讓人自慚形穢。

她咬了咬牙，眼中散發出恨意，都是這個金曦搶了自己的生活，她怎麼不去死？

也許是她眼中的恨意太過於明顯，一直關注金月的玉蓉被嚇得一激靈，趕緊避開金月的視線。

“小姐，那位小姐的眼神......好怪。”

金曦淡淡一笑，“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就是搶了她十幾年好生活的罪人，你覺得她會不恨我還跟我做姐妹？”

玉蓉恍悟的說道：“奴婢明白了，那她這樣子都是裝的唄。”說完她立即滿臉警惕的望過去。

金曦覺得好笑，不過此刻的玉蓉並沒有經曆多少事兒，還很單純呢，想不到這些也正常。

但越是單純的人越對善惡的感知強烈，她已經感受到金月的滿滿惡意，以後行事會謹慎。

這時王氏發覺了金曦，她立即做出慈母狀，對金曦招招手說道：“曦兒你過來，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可也有十幾年的母女情分，以後你就是我的義女，你們姐妹倆一樣，都是我的閨女。”

金將軍也大方的說道：“沒錯，雖然你不是我親閨女，但以後也不會有兩樣，月兒有的你也有。”

金曦緩步走過去，麵帶微笑，笑意不達眼底，“是麼，那我的房間為何要讓出來給她呢？難道我們兩個都平等的住廂房？那個房間要留給日後來此的表妹嗎？”

這話一出令所有人的尷尬起來，奴仆們眼神裏透出迷茫。

如果真的兩個小姐都沒差別，那為何要把大小姐趕出來？

難道新小姐也要住廂房？

那個漂亮房間真的是留給什麼表妹的？

金將軍臉上有些掛不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妹妹在外吃苦十幾年，怎麼也要補償一下，你先委屈幾日，等我們買了大宅子就好了。”

金曦搖搖頭，故意問：“爹爹是升官了還是娘親做生意發財了？我們府中用度一直都很節儉，也不見有盈餘，怎麼買大宅子呢？”

金將軍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這不用你操心。”

王氏也笑不起來了，她皺眉苛責，“你姐姐自小就沒住過好房間，給她先住著，而且過幾日賈老爺便會來提親，你也住不了幾日就嫁人，這不是也免得日後折騰嗎？”

金曦看向金月，輕笑一聲，“不知妹妹這十幾年在何處安家？又是如何知道身世被調換的？”

金月立即柔柔弱弱的說道：“姐姐，我這些年一直在村裏住著，因我到了婚配年紀，養母才說出我是撿來的。”

“我身上有將軍府的玉佩為證，而當年爹爹帶母親在那邊打仗，母親是動了胎氣生下我，所以混亂中就抱錯了孩子。”

金曦聽著她這漏洞百出的話語也沒反駁，就是辯解出花兒來也改變不了金月才是正牌兒的將軍府小姐。

她隻是打量了金月的衣衫一眼，“妹妹手如青蔥，膚色如羊脂，而且這一身雲霧絲衣裙沒有數千貫錢是買不來的，想必妹妹也沒受什麼苦。”

眾人悄悄打量，果然發現了端倪，金月一身都白白嫩、嫩的，哪兒像是村兒裏出來的人？

而且那身衣裙乍一看很普通，可仔細看卻能發現上麵有流光閃過，如同陽光穿透了雲層照射下來的光線織就，美不勝收。

金曦笑了笑，不疾不徐的說：“無論怎樣，爹娘養我十六年，是有恩的，我便讓你了。”

金月有些繃不住，很想吼一句誰用你讓，但她忍住了，感激的說道：“多謝姐姐體恤。”

金曦點點頭，對周圍的奴仆說道：“還不幹活去？現在家裏有兩個小姐待嫁，別到時候出了嫁妝沒錢發工錢，可別偷懶的讓人拿了把柄。”

奴仆們立即一哄而散，看熱鬧哪有拿工錢重要。

王氏見人要散了，焦急的說道：“都站住，以後給我看清楚，金月才是將軍府正牌小姐，你們若是敢怠慢了，小心我把你們發賣了。”

眾奴仆立即恭敬的回應，“是，奴婢/奴才定會侍奉好二小姐。”

這話又讓王氏火冒三丈，自己的親閨女居然不能當嫡長女，這萬萬不行。

她怒道：“胡說，金月才是嫡長女，正經的大小姐，聽見了嗎？”

金曦淡淡一笑，問：“娘，剛才不是妹妹先喚了姐姐嗎？如今要出嫁的是我，難道讓妹妹當嫡長女去嫁給賈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