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梁且深又一個人開車來到了昨天的那個會場,他把車停在街邊,直勾勾的看向那個門口。
時不時會有成雙結對的年輕女孩從裏麵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再看什麼,更不去探究自己想看什麼。
修長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不耐的心情達到了極點。
就在他上車準備離開的時候,視線裏突然多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說來也奇怪,就這麼心血來潮朝那邊看了一眼,就看見了玻璃門邊上捧著一碗方便麵吃的正香的阮聽夏。
還是那樣的一張臉,隻是稚氣少了很多。
說變也變了不少,但在梁且深眼裏,卻又還和當初一模一樣。
他第一次見阮聽夏的時候她十六歲,那時還剛搬來雅江別苑,按理說都會對陌生環境感到不安,但是阮聽夏沒有,拎著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各地特產,一家家的送。
雅江別苑是個什麼地方,住的都是江原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對這個橫空出世的阮家並沒有放在眼裏。
但阮聽夏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一顰一笑就能輕易收買人心,輕而易舉的打入他的圈子。
從那以後,誰都知梁且深後麵多了一個小尾巴。
不長不短,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人養成一個習慣,也足以讓不知名的情愫暗然生長。
可就在阮聽夏十八歲那年,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告而別的離開,改變了所有事情的走向。
那時的梁且深心比天高,更是將自尊立於不敗的位置,又怎麼會讓區區一個小丫頭動搖。
於是在阮聽夏不告而別的第二天,梁且深就坐上了飛往美利堅的飛機。
一場關於青春的躁動情緒也不明不白畫上了一個句號,還隱約帶了幾分賭氣的味道。
大概是看的時間有些久,久到阮聽夏一抬頭就撞進這樣一雙淡漠清寂的眼裏。
梁且深穿著一身熨帖的西裝褲,身形清雋挺拔,筆直的站在街邊,吸引了往來不少的目光,一下子就和阮聽夏記憶裏的那個少年對上了。
她想起自己反複做的那場夢,在大雨滂沱的夜,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找到他,結果得到的確是最冷漠的拒絕。
對阮聽夏來說,又或許那不是夢......
一個失神,手裏的方便麵沒拿穩,湯汁當即傾灑在裙子上。
阮聽夏立馬從桌子上拿了紙巾開始擦,再抬頭時,那裏早已沒了梁且深的身影,隻有一輛揚長而去的黑色賓利。
她知道那是他的車。
梁且深一路開回了公司,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冷靜的吩咐著。
“幫我查一個人。”
“我要她這近五年的所有資料。”
“不要驚動任何人。”
其實這五年他一直忍的很好,任憑身邊人怎樣提起她,都可以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他要是想知道她的蹤跡,隻需要動動手指輕而易舉,可是他沒有。
不是刻意不去想,而是單純覺得沒有必要。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走了就走了吧。
但是如今阮聽夏又出現在他眼前,讓他瞬間生出了一種探索欲。
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查一下。
吩咐完,梁且深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裏出現的全是阮聽夏的臉,從昨晚那身黑白的製服再到剛才慌亂無措擦拭裙子的模樣,怎麼都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