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周世子準備一鳴驚人,誰知開了個啞炮。”
“若是做不出詩,願賭服輸也不丟人。”
江連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他醞釀許久,本以為憑借著巧舌如簧,這麼著也能說個兩句出來。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倩影不緊不慢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怎的如此喧嘩?”
“方才聽眾人笑得如此爽朗,莫不是已經有了頭籌?”
花魁李師師出現在眾人眼前。
麵若銀盤,目若秋水,兩道秀眉如纖美彎月。
眉不畫而翠,懸膽豐鼻下朱唇點點。
啟齒之間,貝齒潔白如玉,笑靨如花。
生得嫋娜纖巧,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肌骨瑩潤,舉止嫻雅。
不少才子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盯著李師師,臉上露出了欲 望。
恨不得立刻就能一親芳澤。
周陽剛準備上前的時候,被徐牧之攔了下來:“其粗鄙文墨恐玷汙姑娘耳朵。”
隨後挺直了腰板,將手中的白玉折扇一甩,頓時打開來。
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李師師,沉默片刻後,開了口。
“眉如翠羽。”
徐牧之向前走了一步。
“肌如白雪。”
再向前走了一步。
“腰如束素。”
這一步,頓時讓眾人明白過來,這徐牧之是想以七步成詩,以此來奪得頭籌。
“齒如含貝。”
“嫣然一笑。”
“惑陽城。”
“迷下蔡。”
七句詩詞念完,江連意帶頭鼓掌。
這七句詩通俗易懂,和在一起卻有別樣的意境。
一種才子們紛紛自歎不如。
“這就是新科狀元嗎?不過隻是沉默十息不到便能七步成詩,每一句都如此貼切。”
“這詩句雖然未能將李姑娘的美貌描繪得淋漓盡致,如此深情的嗓音卻也能聽出來深沉的愛慕之意。”
“看來今日,我等是沒有機會博得頭籌了,隻能看著徐狀元抱得美人歸了。”
“......”
頃刻間,所有目光彙聚於一處。
徐牧之好似披星戴月一般,站在人群中央,享受著萬人追捧。
看著眾人追捧的目光,還不忘挑釁地看了一眼周陽。
李師師看著如此得意忘形的徐牧之,好看的眉頭擰成一團。
“這雖是煙花 柳巷之地,不過也並非庸俗之地。”
“這樣的詩詞幾句不離五官外貌,還是有些太過平庸。”
簡簡單單幾句話,將一眾才子們的臉打了個遍。
本以為這春風樓中的女子各個都是注重讚美,特別是外貌的人。
不曾想,李師師竟然當眾拂了新科狀元的麵子。
才子們頓時覺得臉上無光,方才追捧得最狠的也是他們,如今被打臉打得生疼的也是他們。
梁不凡看著眼前這一幕隻想笑。
好端端的一個拍馬屁,結果拍到扭屁股上去了。
還得是春風樓的花魁啊。
也不怕得罪這群權貴,嫣然一笑就有無數達官顯貴削尖了腦袋也要觀看一眼。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周陽來到徐牧之麵前。
臉上寫滿了恨鐵不成鋼幾個大字。
“別人拋磚引玉不過自謙。”
“但是小徐,你別來真的啊。”
“自己失了臉麵不說,還讓一眾才子們跟著你頻頻出醜。”
李師師看了一眼,頓時就認出來了眼前的人。
心中多了幾分好奇。
傳聞,這鎮北王之子周陽不過是個實至名歸的紈絝。
怎麼說起話來還是一套一套的?
難道這紈絝不過是表麵?
徐牧之的臉當即就黑了下來。
方才被捧得有多高,現在就被摔得有多慘。
看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隻覺胸腔中有一股悶氣。
“周世子,既然你對此有獨特的見解。”
“不防來一首,也好叫我們大家長長見識。”
“若是做出來的詩句還不如我這庸俗之輩,又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裏說這一番話呢?”
死死的瞪著周陽。
若是眼神能殺人,眼前的人早已經千瘡百孔。
自己三歲吟詩、六歲作詩、十二歲時就已經名聲大噪。
如今的新科狀元更是突破重重難關。
一個青 樓女子看不起也就罷了,誰讓她長得美又飽讀詩書呢?
可周陽是個什麼東西?
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憑什麼?
“就此作罷。”
“接下來的比試就改成行酒令吧。”
“徐狀元也已經展露了一番,不如展露些別的好讓姑娘我開開眼。”
李師師擺了擺手,不想繼續理會。
如此輕浮的登徒子,也能成為一代新科狀元。
也不知道是哪個瞎了眼的考官放過的。
言語如此輕浮,渾身更是毫無半分男兒氣概。
敵人攻破城門,難道靠他這副模樣舌戰群儒嗎?
心中有種錯覺,甚至狀元不如這個紈絝!
全場一片嘩然!
“我沒聽錯吧?花魁向來說一不二,今日竟然真的改口了!”
“曆年花魁就設立了這麼一項比試,不過都是為了尋個知音,今年大不相同啊。”
“莫不是也被周世子絕美俊顏所折服?”
“......”
才子們一臉不可思議地打量著李師師和周陽。
更是暗自揣測,二人之間莫非早就已經暗生情愫?
如此一來,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場大戲。
“這不公平,周世子本就是個酒色狂徒,浸染數年,自然擅長行酒令。”
“我等一心考取功名,從來都是小酌怡情。”
徐牧之有些不滿地看著李師師。
眼裏充滿了疑惑。
這究竟是為什麼?
憑什麼一個紈絝能夠讓花魁改口?
“怎麼?”
“大狀元莫不是知道自己不行,所以這才提出質疑?”
“方才不是還嘲諷我陽兄是個大字不識的白丁?”
“你我本就是這花樓中的常客,區區行酒令,不會就難到大狀元了吧?”
梁不凡看著十分不服氣的徐牧之陰陽怪氣地說道。
他跟周陽可是好到能同穿一條褲子的人。
這麼羞辱自己的好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怪,也就隻能怪他徐牧之跟錯了人,認錯了主!
雙方僵持不下。
整個二樓的氛圍變得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江連意看著一旁的老 鴇開了口。
“也不是不行。”
“除非以花魁的初夜為賭注,不僅如此,輸的人還要當眾磕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