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霓氣得直拍大腿:“這個謝彥真是個沒良心的,過河拆橋吃相難看。當初要不是娶了你,有了葉家的幫扶,他能有現在的地位嗎?”
“沒了葉家,他那破敗的產業能這麼快起來?星雲集團發展得這麼好免不了你爸的上下打點,這個殺千刀的竟然忘恩負義這麼對咱們,總有一天他要付出代價。”許霓的語調越來越高昂,臉上寫滿憤怒,要是眼神能殺人,謝彥早就死無全屍。
想起當初,許霓滿滿的懊悔,當初謝彥那個窮小子除了長得帥點什麼都沒有,葉家所有人包括她都不同意,耐不住葉筱死死哀求,說是非他不嫁,和家裏鬧了好一通才同意。
早知道是現在這個情況,她當初咬死都不讓家裏人同意。
小姨是個急脾氣的人,葉筱怕她一氣之下出點什麼傻事,嚇得一臉煞白,正要安慰。
手術室倏然打開,一個醫生走出來,表情凝重:“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葉筱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我們都是,我是她女兒。”
“病人的手術不是很成功,需要繼續觀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葉筱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她腿上一軟,幾乎站不住,幸虧身後的許霓把她扶住。突如其來的意外令葉筱有些承受不住。
從小到大她都沒離開母親,她想不通,怎麼一夜之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從腳底竄上一股寒氣蔓延到全身,整個心都在顫抖。
葉筱站在原地,眼睛空洞得沒有焦距,慘白著臉,就像一隻破碎的洋娃娃,嘴裏還念著醫生那句話:“做好心理準備,為什麼要做好心理準備。”
她轉頭望向許霓,蒼白的容顏帶著某種迫切:“小姨,做什麼心理準備,醫生是不是說錯了,說錯了對不對。”
為什麼要做心理準備,她的母親早上還好好的不是嗎?為什麼現在那些人就讓她做心理準備,母親不會有事的,那些人是胡說的。
許霓隻能忍痛安慰她:“筱筱,沒事的,媽媽會沒事的。”
一邊說著,眼淚就掉下來。
手術室門快速開合,葉母被人推出來,看到那張憔悴的病顏,葉筱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一下湧出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母親還在朝著她笑,怎麼一轉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護士們讓家屬看一眼就急著退走了,葉筱和許霓一路跟到ICU,裏麵的護士不讓再跟了。
“筱筱你冷靜一點,醫生隻說讓觀察,你母親還活著,你現在這個樣子讓她知道怎麼辦。”許霓的心情同樣難受,但是作為這裏唯一的長輩她不能垮,她萬一垮了,筱筱就真的變成無依無靠的小孩了。
她把葉筱扶在門口坐下,叫了好幾聲都沒反應,葉筱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許霓感受到她顫抖的身體,她不停地用手指搓著葉筱僵直的身體,希望她能好起來。
“相信小姨。你媽媽一定會沒事的,醫生隻說在觀察不是嗎?”
“相信你媽,她這次一定能挺過去,你也要好起來,對不對。”
“筱筱…筱筱?”
在許霓的安慰下,葉筱終於緩過來一些,她朝許霓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幫她把臉上的眼淚擦掉,她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帶著微微的哭腔:“好,我會的。”
“筱筱,別太難過,你父親現在還在牢等著還他清白,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要是倒了,葉家就真的倒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葉筱雖然難過,還是裝作堅強的回應,雖然她的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兜裏的手機突然開始猛烈地震動,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上麵,葉筱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葉小姐嗎?我們是監獄的工作人員,你的父親自盡沒有成功,現在在監獄醫院治療,你趕緊過來一趟。”
葉筱隻感覺腦袋轟地一聲,所有理智被炸得四分五裂,全身抑製不住地戰栗。
手機倏然從耳邊滑落。
許霓一轉頭就看到葉筱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靈魂被人抽走了一樣,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蒼白的小臉傾斜滑落,整個人彌漫著崩潰的絕望。
剛才外麵突然有小孩子尖叫,她什麼都沒聽清,看葉筱的反應,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筱筱,發生了什麼事。”
“我爸爸在監獄自殺了。是監獄的人給我打過來的。”葉筱的聲音很輕,仿佛下一刻就會從世界上消失。
她需要去醫院,爸爸需要她,她要去看看爸爸怎麼樣了。葉筱甩袖子抹掉眼淚,起身撿起手機往外走。
許霓把她拉住:“等一下,我陪你走。”
葉筱現在這個樣子她很不放心,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不行的小姨,你走了媽媽怎麼辦?你先幫我在這裏看著她,我一會兒就回來,我會沒事的。”
話音剛落,葉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中,許霓眼角含淚,望著重症監護室的方向忍不住哭泣,葉家的苦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姐你一定要好起來啊,不然筱筱一個人怎麼撐得下去。
葉筱瘋狂地跑,耳邊隻有呼嘯的風聲,爸爸,一定要等我。
下樓還有兩個台階的時候,後麵的人忽然推了葉筱一把,她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跌去,下一秒狠狠摔在地上,一股劇痛從腳腕處傳來。
臉色蒼白的葉筱發出痛苦的交換。
罪魁禍首看她一眼,眼神嫌棄地說:“哎喲。是你自己沒站穩怨誰。”她和身邊的人說:“老公。咱們還是趕緊走吧。萬一被這種人訛上就完了。”
葉筱被撞得頭暈眼花,好一會兒才在地上緩過來,路上的人看她的眼神帶著同情,她趕緊去看腳踝,已經腫了,每動一下都會發出劇烈的疼痛,視線掠過醫院裏長長的隊伍,可是她等不及了。
她嘗試著站起來,扶著牆一步一步走,小心翼翼地把腳抬起來再輕輕放下,盡量不受力。
葉筱忍著巨大的痛苦挪到醫院外麵,好不容易等到一輛出租車,她坐下的時候鬆了口氣:“師傅,去看守所。”
司機用奇怪的眼神盯她一眼,立刻發動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