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轉頭道：“子苓，你說說，你方才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子苓平靜道：“是，姑娘。”

她抬頭，目光對上了裴照錦：“先前八小姐跟人發生爭執之後便跑出去了，我家姑娘便囑咐我說，天寒地凍，怕八小姐出了什麼意外，於是奴婢便一直跟著她。”

話未說完，角落裏的照桐隻覺得喉嚨發緊，小臉兒蒼白！

“你胡說！你跟著我我怎會不知！”照錦根本不信。

子苓依舊淡定，繼續說：“奴婢一開始的確沒找到八小姐，追上的時候就見八小姐正從我們姑娘的廂房裏跑出來，緊接著廂房便起火了，奴婢本想去救火，可想著姑娘的叮囑，便又去追八小姐......”

這些都是眾人已知的事實，可是，眾人卻從子苓的話裏聽出了另一層含義――

火是裴照錦放的！

“你個死丫頭，竟敢冤枉我！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照錦怒喊著就朝著子苓撲過去！

“放肆！”裴三爺嗬斥住她，這個女兒，簡直將他的臉麵全都丟盡了！

謝氏看著潑婦一般的裴照錦，眼底厭惡難掩。

裴大爺瞥了一眼子苓：“丫頭，你有證據嗎？”

子苓拿過身旁的包袱，從裏麵取出了一件燙金牡丹的淺粉上襦，前襟和袖口處明顯被火燒壞了，展開之後，濕噠噠的滴著水。

但在場所有人都認出來了，這正是先前照錦所穿的衣衫！

子苓解釋道：“這是八小姐讓她屋裏女使拿去扔的，被我撿了回來。”

裴照錦驚慌失措的看了照月一眼，卻正好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睛，一瞬間，隻覺得遍體生寒！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王氏無力搖搖頭：“真是兒女債，這事兒我也不管了，你是她們的父親，你自己處置罷，我隻說一句，處事不公，不足以定家風。”

說完，王氏便在王嬤嬤的攙扶下離開。

謝氏幽幽道：“三弟，這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你難不成真想叫月娘被人這般栽贓陷害，壞了名聲？”

照月適時哭了出來：“父親，若是今日之事沒個說法，那女兒也絕無顏麵再活下去！”

照月不日之前才被內侍報上去入宮選秀，這會兒若是在家中出了事，倒真是不好交代了。

想到此處，裴三爺望著照錦的眼神變得淩厲：“我也是將你寵得無法無天了，竟敢做出這種陷害汙蔑長姐的事，甚至放火燒宅子！你是想將我們整個裴家拉下水不成！”

“父親！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裴照錦依然抵死不認，她忽而一指照桐，“她！父親您問她！她看到的！九妹妹可以給我證明！”

裴三爺森冷的目光瞥向照桐：“是嗎？你看到什麼了？”

還沒等照桐開口，裴三爺補充了一句：“若是你敢胡亂攀咬，我就將你和楊姨娘一起發賣了出去！”

聞言，照桐“撲通”一聲跪倒，匍匐在地：“父親！女兒錯了！我隻是......隻是聽了八姐姐的話，是她讓我那麼說的......”

“你個小賤人！少胡說！”鄭氏氣急，一腳踢在了照桐的背上！

照桐痛得趴在地上，淚眼婆娑！

“住手！”裴三爺氣急敗壞的扇了鄭氏一巴掌，“當著我的麵你就敢如此，私底下指不定如何苛待他們！”

這一掌直打得鄭氏嘴角流血，捂著臉不敢言語，但她看向照桐的眼神裏又多了幾分怨毒。

與此同時，裴三爺轉頭對照桐道：“繼續說！”

“是八姐姐！是她放火燒了七姐姐的廂房，她自個兒也差點被燒了，可是我根本勸不住，她還說......”

見照桐囁嚅著不敢往下說，裴三爺眼一瞪：“我還在這兒呢，沒人敢拿你如何！”

“她說若是我膽敢說出來，就讓母親將我姨娘發賣出去！”照桐邊哭著邊一股腦兒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她想逃的時候正巧看到大哥哥來了，於是便跳下水，讓我去跟大哥哥求救......”

照錦瞬間跌坐在地，抖若篩糠！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裴三爺痛心疾首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兒，隻覺得陌生。

照錦還沒開口，鄭氏先跪了下來：“老爺！錦娘她知道錯了，她隻是一時糊塗豬油蒙了心......”

裴三爺氣得臉鐵青，一腳踢開鄭氏，“無知愚婦！孩子就是養在你跟前才被教得這般做派！”

“父親息怒！”隻聽得一聲清脆的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