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沉沉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照月望著男人那張俊挺硬朗的臉，目光中沒有絲毫怯懦與回避：“回皇上的話，臣女冤枉。”

她明白，此刻若是表現出一星半點兒的膽怯，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孫雅君搶白：“都已經證據確鑿了，你還想抵賴？”

“不是的！你們別亂說！姐姐是被冤枉的！”嵐湘跪著爬到秦錚的跟前，淚眼婆娑抓住秦錚的衣擺，“皇上！您不要相信她們的話！昨晚我一直同姐姐在一起，絕對不是她！”

秦錚鬆開了照月，饒有興致的看著哭得我見猶憐的嵐湘：“你倒是個重情義的......”

“我分明見到裴照月離開過房間，嚴嵐湘，欺君可是重罪！”孫雅君不依不饒道。

蘇媛卻是忽然拉住了孫雅君：“算了，雅君，別說了。”

說著，她轉向秦錚，重重磕了個頭，道：“皇上，照月妹妹肯定隻是一時糊塗，絕非有心，求皇上看在她是初犯，饒了她這一回罷！”

“媛兒，她都這樣了，你怎麼還這麼傻！”孫雅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照月實在是看夠了這二人演戲，忍不住鼓掌：“蘇姑娘如此寬厚，真叫人感動，隻可惜，我裴照月行得正坐得端，不需要任何人求情寬恕！”

“你簡直不知好歹！”孫雅君指著照月罵道。

“大膽！”秦錚身邊的總管李公公立刻厲聲嗬斥，“皇上麵前豈容你放肆！”

孫雅君立刻嚇得臉一白，匍匐在地！

秦錚饒有興致的看著裴照月：“如此說來，你還是堅持自己是被冤枉的了？”

照月恭恭敬敬朝著秦錚行了個禮：“回皇上的話，臣女可以自證清白。”

“好，朕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自證清白！”

太監們抬了椅子過來。

照月並沒有作過多的解釋，隻是讓人將她所需的東西一一備齊，然後才開口：“孫姑娘其實沒說錯，今晨我的確是離開過房間......”

“皇上您看，她自己都承認了！”孫雅君立刻道。

“我承認什麼了？”照月隻是冷冷瞥了她一眼，隨後便不予理會，“我選擇那時候出來，是為了采集薔薇花瓣和凝露，為的是製作安神精油。”

孫雅君依舊是死咬住不放：“你說是就是？有何證據？”

嵐湘立刻道：“我可以作證的！是我跟月姐姐說我一直睡不安穩，所以她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在幫我調製安神香！”

蘇媛淺笑道：“人人都知嵐湘你與照月親厚，你說的話，可作不得數。”

嵐湘氣得眼都紅了，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可照月依舊是不急不緩的態度：“我這精油製作過程特別，通過水煮熏蒸的方式吸取薔薇花中的油脂，又輔以檀香、留蘭香，能夠起到舒緩、放鬆、助眠的功效。”

“誰想聽你說這些！”孫雅君冷笑，“你該不會是想拖延時間吧？”

照月並未理會，而是走到秦錚麵前的那一盆水前，將雙手往水裏沁了沁，隻見水中浮起一層淡淡的油星子，帶著一股清新的香氣。

“這便是我最好的證明！”照月的目光忽而變得銳利，“因為整晚都在做這些，所以但凡我雙手觸碰過的東西，都會帶有這種香氣和油星子。”

一句話，瞬間讓蘇媛的臉色變了！

照月轉頭看向秦錚：“皇上若是不信，可讓人取來我的物品用水浸過之後，再對比這幅頭麵，就知道臣女有沒有碰過。”

秦錚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給李公公使了個眼神，他立刻會意，讓人取來了照月的東西，往水裏一放，果真如她所說，漂起了油星子。

而皇後所贈的那副頭麵上，卻是幹幹淨淨！

現場一片嘩然！

嵐湘也是喜極而泣。

“看來是有人冤枉照月妹妹了！”蘇媛說道，“看來這件事還得從頭查起......”

“不必！”照月毫不客氣打斷蘇媛的話，“我現在就能揪出幕後黑手。”

秦錚看著眼前的照月，眼神又亮了幾分：“說說看。”

“我因為徹夜在製香，所以房中香味濃鬱，但凡進過我房間的人，就有可能是那個陷害之人，”說著，照月的目光在所有人當中逡巡了一圈，“如今儲秀宮裏所有的人都在場，隻要找個嗅覺靈敏的人聞一聞便知！”

照月的話音一落，隻見孫雅君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她“撲通”一聲癱軟在地！

秦錚不過一個眼神，李公公即刻笑道：“皇上，老奴的鼻子向來都很靈，不如讓老奴試試？”

還沒等秦錚點頭，孫雅君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她立刻匍匐著哭喊：“皇上饒命！臣女錯了！臣女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開恩......”

秦錚眼底露出一絲嫌惡，轉眼看向照月“這個人，你想如何處置？”

照月福身，不卑不亢道：“皇後乃是後宮之主，自然是交由皇後處置，臣女願聽從安排。”

這種時候，她可不能越俎代庖。

“拖下去。”秦錚也沒有廢話，直接下令。

兩個侍衛即刻上前摁住孫雅君！

孫雅君幾乎嚇破了膽，衝著蘇媛哀嚎：“媛兒！你救我！我......”

蘇媛眼中難掩的失望，打斷她的求救：“雅君！你怎麼可以......枉我將你當成好姐妹，你做了這樣的事，讓我怎麼麵對你父親臨行前的囑托！”

話到這裏，她已然是淚水漣漣。

可孫雅君卻是怔愣住了，片刻之後，她垂下頭，仿佛認命了一般被人拖走......

蘇媛仿佛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抬頭，便看到裴照月犀利的眼神正盯著自己，下意識一個激靈！

不過，她還是定下神來，說道：“照月妹妹，真是對不住，是我冤枉了你，我真不是有心的，望妹妹能夠原諒。”

她說著，卻瞥見裴照月似笑非笑的樣子，那眼神，仿佛已經洞察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