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辰澤深吸一口氣：“想必明日賜婚的聖旨便會到，念兒，舅舅希望你幸福，此事說說你的想法，你若不同意，舅舅就算是拚上這條老命，也要求聖上收回成命。”

“沒用的舅舅。”穆念安搖頭，一針見血：“我若是不答應，就會有下一個男人，張公子李公子等著來娶我，我若不嫁人，聖上便沒辦法得到虎符，這個人，我必須嫁。”

“既要嫁人，與其是陌生人，倒不如是皇叔。”

“可懷王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且他......”

“他好不好相與，旁人我不知道，他我卻是知道的。”穆念安唇角深陷，安撫道：“舅舅，那日若非皇叔及時趕到裘家，我怕是早已死去。”

“舅舅無需為難，既然聖上賜婚嫁給皇叔，總比嫁給旁人要好，皇叔總歸是會護著我的。”

“可這也......”過於荒唐。

辰澤最終將餘下的話吞入腹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無不自責：“是舅舅無能。”

“舅舅不必這麼說，舅舅可知皇叔現在身在何處，我想去見一見他。”

“懷王被聖上留在了宮中，現在想來還在宮中。”

彼時皇宮。

金帝：“你可知朕為何要將穆念安許配給你？”

聞人榮極淡淡：“皇兄這麼做自有自己的道理。”

“你呀。”金帝笑著搖了搖頭，他觀察聞人榮極的表情，神色一收，淡淡道：“穆念安一日不嫁，那掌管十萬士兵的虎符便一日不會回到朕的手中，那十萬士兵守在北域近十年，如今竟已成為朕的心腹大患，若不回收兵權，朕寢食難安，君延你可懂？”

“那十萬士兵對您忠心耿耿，皇兄多慮了。”

“他們忠的不是朕，忠的是那虎符。”金帝來到聞人榮極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你憐愛穆念安，朕也知此事是委屈了你，可終歸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君延，你會怨恨朕嗎？”

“為皇兄分憂是臣弟之幸。”聞人榮極眼中看不出絲毫怨恨，金帝眼中閃過笑意。

“好了，朕明日便會下旨賜婚，你與穆念安擇日完婚，那小丫頭有你護著，朕也放心。”

“臣弟告退。”

懷王府中。

“聖上分明就是羞辱主子！主子，我們忍了這麼多年，如今皇帝越發過分，難道我們就要這麼忍下去嗎？”南星一臉不岔：“欺人太甚！”

“住口。”聞人榮極嗬斥。

南星還想說什麼，被天冬狠狠拉了一把：“主子恕罪，南星也是擔心主子。”

聞人榮極臉色稍緩：“前些日子不是還念叨著王府沒個女主人，如今有了，你們倒是這般反應。”

南星：“我們那是希望主子幸福，這哪能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可是......”

南星想說什麼，天冬見主子臉色不虞，當即將人堵嘴拖走。

書房的門被關上，聞人榮極站在窗前，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下來。

悶雷滾動，風出來，帶著潮氣。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管家的聲音傳來：“王爺，郡主求見。”

聞人榮極一頓，想必是那丫頭知道了賜婚的事：“讓她進來。”

穆念安進入書房，便看到聞人榮極負手而立站在窗邊，背對著她：“你來了。”

“皇叔為何要答應聖上的賜婚？”穆念安問。

“本王沒有權力拒絕。”

穆念安看著那高大的背影：“聖上不信任皇叔，所以才會在眾多自勳貴中選中了您成為我的夫君，對嗎？”

聞人榮極轉過身來，看到目光明亮的穆念安，挑了挑眉。

有些話沒有必要說的太明白，聞人榮極看似與當今皇帝感情深厚，可從這件事便能看出並非如此，當今皇帝既與他感情好，便不會將一個和離過的女人賜婚給他，此行明顯帶著折辱之意。

穆念安道：“既然皇叔沒有拒絕，日後我便是要嫁給皇叔的，有些話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

倒真是膽子大了不少，竟敢同他講條件。

聞人榮極發出一聲輕笑，抬了抬下巴：“說說看。”

“我知皇叔不喜歡我，答應聖上的賜婚也不過是無法拒絕，我與皇叔假意成婚，將來皇叔若是遇到了喜愛的女子，我們便和離，如何？”

聞人榮極驚訝與穆念安的灑脫，最讓他驚訝的是穆念安眼中的堅韌與冷靜。

“接著說。”

聞人榮極臉上從始至終都是一副怠倦模樣，穆念安拿不準他心中是作何感想，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除此之外，我想同皇叔合作。”

“合作？”

這倒是有些意思。

“說說看，你有何事要同本王合作。”

“我父母的死另有緣由，我想要皇叔幫我查明當年真相。”穆念安將書信遞到了他麵前。

看到書信上麵的字跡後，聞人榮極眉頭皺了起來，看到裏麵的內容後，眼神沉了下來。

“這是我母親生前留有的書信，交由舅舅保管，需要等我長大後方可拆開來看。”

“想必母親當時離開時便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明知會死，父親與母親卻還是義無反顧，他們沒有死在敵人手中，卻是死在了旁人的算計之中，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我一定要揪出幕後凶手，讓所有參與此事的人為此而付出代價！”

少女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求皇叔助我，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

聞人榮極折上了書信，穆念安又道：“如今我身無一物，手裏就算有些閑錢也被扣押在穆家，隻有這一條命，皇叔若是答應我為父母尋求真相，為他們報仇，這條命便是皇叔的。”

“本王要你這條命做甚。”

不得不說，穆念安堅毅的眉眼同她的母親如出一轍。

“本王先前就說過，你的命是你父母留給你的，你該好好珍惜替他們看看這大好河山，而不是隨意糟踐。”

“他們有恩於本王，即使你不說，本王也會調查真相。”

穆念安心中一鬆：“這麼說皇叔是同意了？”

“有件事情本王很好奇。”聞人榮極目光緊緊的盯著她，聲音輕緩：“是什麼會導致一個人忽然性情大變，甚至判若兩人？你，不是穆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