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晏遲繼不在,何楚直奔房間衛生間,她撥通好友宋可電話,開門見山道:“可可,你消息靈通,要是有關於我的新聞,麻煩幫我攔截一下,價錢好說。”
宋可是她多年好友,現任《火星》雜誌副主編,有些人脈,消息也廣。
今天楚威飆車影響不小,再加上晏遲殊動了手,要是有小報記者拍到,絕對要壓下去。
“我們誰跟誰,你放心,我盯著呢。”宋可聲音爽朗。
“那就多謝,改天請你吃飯。”
兩人聊了一會兒,何楚這才掛斷電話,安心上床睡覺。
次日大早,何楚還在睡夢中,便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等一下。”
她打著哈欠應一聲,連忙起身穿衣服。
傭人不會這麼早打擾,敲門的隻能是昨晚一夜未歸的晏遲繼。
十分鐘後,她洗漱完畢往外走,一眼便看見餐桌旁的報紙。
報紙頭版是她和晏遲殊以及楚威三人對峙的照片,旁邊碩大的一行字——‘兩大豪門公子哥,為愛當街飆車打架’。
何楚眼神微閃,自己並沒有收到宋可短信,說明宋可也不知曉。
刊登消息的人,能繞過宋可的消息渠道,絕非小人物。
是楚威?還是......
她看向晏遲繼,事情波及了晏遲殊,鬧大了對晏遲繼有好處。
要真是他,自己就得抓緊找詭醫了。
詭醫殷駱,男女老少未知,要是能找到他,興許父親有治愈的希望,自己也不用再受製於人。
“怎麼不坐下吃飯?今天的早餐不合胃口嗎?”晏遲繼掀起眼皮掃向女人,臉色平靜,沒有半分波瀾。
何楚抿抿唇,率先解釋,“昨天我和楚威的車子撞了,楚威拽著我不許我走,晏遲殊隻是幫忙解圍而已。”
“別緊張,先坐下吃飯。”
晏遲繼拿空碗盛了半碗粥推到何楚麵前,語氣溫和道:“吃完飯去趟老宅,我父親要我們回去一趟。”
“好。”
何楚落座,捏著勺羹,在心裏歎了口氣。
怕是得有大麻煩。
一個小時後,兩人回到老宅。
何楚剛進門,一疊報紙朝她扔過來,擦著她手臂掉落。
“看看寫的多難聽!遲繼,你的未婚妻居然當街和楚威拉拉扯扯,還帶累上老二!簡直是丟了我們晏家的臉!”晏正重重放下茶盞,罵著兒子,一雙虎目卻瞪著何楚。
許翠珊冷笑一聲,幸災樂禍道:“現在的小姑娘就是這樣,仗著自己貌美,什麼樣的男人都敢攀扯,我原以為小何是好女孩......”
“媽,你的茶涼了,我給你再添點水。”晏遲殊麵無表情起身,提著茶壺往茶盞裏灌水。
許翠珊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在心裏怒罵一聲‘沒出息’,可到底住了嘴。
“爸,是我不好,你別生氣。”晏遲繼驅動輪椅上前,恭恭敬敬給對方遞上一杯茶。
“你沒約束好房裏人,是有錯,但最關鍵在於別人......”
晏正接了兒子的茶水,視線籠罩著何楚,毫不留情道:“你出身不高,職業也算不上好,不能給晏家添光彩就算了,守點規矩不行嗎?”
何楚做好了會被為難的準備,她往前兩步,微屈著腰,“伯父,是我沒有及時避讓,才讓楚威撞上來,至於二少不過是路過而已,會動手是因為楚威對晏家出言不遜,他仗著自己是楚家人,覺得晏家欠了楚家......”
“楚家小輩也敢對晏家出言不遜!楚威怕不是以為所有地方都是楚家的地盤!”
晏正氣的青筋畢露,跟楚家的恩怨,是他半輩子的憋屈,可視線掃向何楚,他還是忍不住便拍了桌子,“被欺負了,不知道打電話給遲繼?非要和楚威當街掰扯,還帶累了遲殊!”
“伯父別氣,是我的錯,我要是再強壯一點,興許手機也不會被楚威搶走。”何楚皺著眉,一臉懊悔。
對方態度誠懇,晏正氣消了大半,可想到現在說不定就有人在笑話晏家,還是板著臉道:“就算是無心的,你也有錯,連累了晏家名聲,也要重重的罰......”
“小報記者一向愛亂寫,況且晏楚兩家因為女人的事情,早就不和多年,我就在現場,清楚是楚威頻頻挑釁,爸你又何必那麼生氣?”晏遲殊神態慵懶往後靠,半分眼風沒施舍在何楚身上,彷佛報紙上把女人拉在身後的人不是他一般。
晏正當慣了大家長,眼見小兒子居然為了外人忤逆自己,越發生氣,“我教訓人,你大哥都沒說話,你亂張什麼口?何楚要是不惹事,小報記者會亂寫......”
“上個月小報記者也造謠你包了個舞蹈演員,還是頭版頭條,難不成是真的?”
晏遲殊慢條斯理打斷父親的話,薄唇輕抿道:“新鮮事時常有,最多一個星期,就沒人記得今天的報紙了,爸你不用小題大做。”
話一出,許翠珊先黑了臉。
上月關於舞蹈演員的新聞是女方自爆,讓晏氏集團小小損失一筆,為此晏正氣的三天沒有好臉色。
小輩不該說長輩是非,更何況還是桃色新聞,老二為了堵他老子的嘴,簡直是不管不顧了。
果不其然,晏正驟然變了臉,他抄起手邊茶盞砸過去,“晏遲殊!真以為這兩年給集團賺了錢就翅膀硬了?敢說起你老子的閑話?懂不懂禮貌?”
晏遲殊沒躲,任憑茶盞砸到身上,熱茶順著黑西裝淅淅瀝瀝往下流,一片痕跡。
他抽紙擦拭沾到茶水的皮膚,眼皮微抬道:“爸別生氣,我也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給我滾去跪祠堂!”
晏正氣的快跺腳,視線掃到杵在眼前的何楚,隻覺得煩躁的厲害,“記住一條,晏家隻要體麵人,滾滾滾!”
晏遲殊站起身,彈了彈衣服上沾到的茶漬,轉身瀟灑往祠堂走。
何楚視線下意識跟過去,下一刻卻被晏遲繼拉住手。
“爸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陪你。”
聽完男人的話,何楚迅速回神,收回視線,然後推著輪椅調頭,快步往外走。
出了老宅,何楚上車,垂眸係上安全帶,杏眼藏著淡淡愁緒。
晏遲殊能為蘇曼曼,趕她出話劇團,那為什麼還要救她?甚至在老宅吸引晏正火力,以至於自己受罰?
“心疼老二?”
晏遲繼側顏瞥何楚,語氣溫和若春水。
“當然沒有。”
何楚平視著對方,神色故作後怕,“是伯父生氣的樣子太嚇人,我還沒回過神,遲繼,我昨天被楚威拖了時間,沒能去成醫院,今天能不能再去?”
“火力都被老二承擔,你用不著再怕。”
晏遲繼拿起旁邊的項目書看起來,輕描淡寫道:“時間還早,你要是現在去,應該還有機會探望,隻是我趕時間回公司,你介意打車嗎?”
“前麵路口放我下來就好。”何楚暗暗鬆了口氣,昨天時間錯過了,況且有江夏在旁邊,她也不方便去探望父親,她是生怕晏遲繼看了報紙生氣,又阻攔她去醫院。
車子靠邊停下,何楚拎著包下去,腳步翩翩,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
人走遠,助理夏尚看一眼後視鏡,壯著膽子開口,“大少,楚威也去了醫院,他昨天挨了二少的打,今天看見何小姐勢必要找回場子,您為什麼還讓何小姐去醫院?”
“何楚孝順,我怎麼能阻止她盡孝?醫院那麼大,興許她運氣好,根本就遇不上楚威。”晏遲繼盯著膝上的項目書,俊臉不起一絲波瀾。
他死裏逃生回來,不是看著大家風平浪靜過日子的。
夏尚挺直脊梁目視前方,楚威要找的是任醫生,任醫生辦公室和何楚父親的病房隻隔了兩個房間,遇不到的幾率才是微乎其微。
何楚那樣的美人陪在大少身邊三年,哪怕得不到感情,他們以為大少對她也是有兩分憐的,沒想到還是鐵石心腸。
“先去趟黃梨會所。”
晏遲繼合上項目書,他一身白西裝,初陽好似格外偏愛他,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光,襯的人越發俊朗溫潤,皎若雲間月。
可男人眸子裏無意流瀉出的疲憊與燥意,又給他多添了兩分厭世感。
看著溫文爾雅,實則性張力十足,半點不遜色晏遲殊,要不是腿斷了,爭著想嫁給他的女人,怕是要擠的打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