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們。”
晏遲殊充斥著焦急憤怒的目光緊盯著楚威,“給我三天,我向你保證,一定把任城帶到你麵前!”
楚威轉動著手上珠串,走到這一步,他也相信任城不在晏遲殊手上,可他費心思抓人一場,就這麼算了,他不甘心。
“她們兩個,你可以任意帶走其中一個,三天之內,你帶著任城上門,我恭恭敬敬送你們出門。但三天過後,我要是見不到任城,那就別怪我不會憐香惜玉了。”
話音一落,何楚臉色大變,任城要是好找,楚威就不會冒險在晏家人的地盤綁架她們,三天之後,要是沒找到任城,被留下的那一個,豈有好下場?
蘇曼曼跑上前牢牢抱住晏遲殊手臂,哭哭啼啼道:“殊哥,你受傷了,我害怕,我們先走吧,何楚是晏大少的未婚妻,晏大少一定會來救她的......”
“兩個人我都要帶走,你可以提條件,但凡我有。”晏遲殊打斷蘇曼曼的話,視線不自控的落到何楚身上。
她臉色蒼白,眼神戚戚然,現在是不是也後悔自己選錯了人?
楚威順著晏遲殊視線看過去,目光最後落到何楚身上,嘴角忍不住勾出嘲諷笑容。
晏家要是因為一個女人兄弟鬩牆,那得是多好玩的事情啊!
他雙手環於胸前,語氣慵懶淡然,“我已經退了一步,你要是還不肯答應,那我也隻能把兩人都留下了,你身手好,三十多個保鏢打得過,那再加上雇傭兵呢?還有專門打黑拳的,你一個人,又能打贏多少?”
晏遲殊拳頭攥得咯吱作響,青筋越發隆起,彷佛隨時會蹦出來,三年商圈,他早學會理智權衡利弊,挑揀出最適合自己的一條路,可此刻,他卻遲遲不願麵對!
“殊哥,你答應過我的,以後絕對不會再讓我有半分危險!”
蘇曼曼忐忑抱緊男人手臂,眼神落到何楚身上,慌張又委屈,“抓走任城的人不是殊哥,我才是最無辜被牽連進來的那一個,殊哥是來救我的,我就該跟殊哥走!你要怪,就怪晏大少不是男人,沒親自來救你!”
晏遲殊神色陰駭逼人,一雙眸子冷颼颼涼津津,糾結和戾氣充斥其中,彷佛隨時都會暴怒打人。
三年前何楚和晏遲繼出國,他在別墅自殺,是蘇曼曼發現了他。
後來他闖蕩商圈,刹車被人動了手腳,是蘇曼曼的哥哥蘇強拚死護他,自己卻葬身車禍,從那時起,他就用命起誓,以後再不讓蘇曼曼遭遇半分危險。
拋下蘇曼曼,他良心難安,可......
“你們快走吧,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遲繼會來救我的。”何楚狠力咬舌尖,逼退心底的不安與酸澀,晏遲殊的糾結在她眼裏,無非是新歡和舊愛的較量。
她不屑於和別的女人搶男人,再一個,楚威劫人鬧的沸沸揚揚,瞞不過圈子裏的人,晏遲殊要是不顧蘇曼曼安危選了自己,那流言必將滿天飛,要是他選了蘇曼曼......
自己何必上趕著自取其辱。
好歹自己對晏遲繼還有用,他總不會眼看著自己去死。
“殊哥,我們走吧。”蘇曼曼鬆了口氣,就算她自私,她就是怕和何楚爭,更怕留在楚威手裏,當任人宰割的魚肉。
晏遲殊目光釘死在何楚身上,憋屈和煩躁在體內化為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會噴發而出,他薄唇動了動,嗓音沙啞無奈,“別怕,我會讓你平平安安。”
說完,他又看向楚威,語氣冷硬威脅,“你要是敢動她一個手指頭,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說完,他咬咬牙,狠心帶著蘇曼曼大步往外走。
“你比蘇曼曼漂亮多了,沒想到是你被留下,說實話,晏遲殊眼光有點問題。”
楚威蹲下身子,平視著何楚濕漉漉的杏眼,沒忍住吹了個流氓口哨,“晏家人沒意思,幹脆你跟我回B市吧,我母親最喜歡漂亮小姑娘,見了你,肯定開心。”
何楚警惕後退,手緊緊纂成拳頭,“三天還沒到,楚大少要講誠信。“
“講誠信是正人君子做的,要是能和你扯上關係,我做一次小人又何妨?“楚威語氣懶洋洋,一張臉不辨喜怒,分不清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何楚身子一僵,心臟像是被一根細線拉到高空,稍一拉扯,就會立馬摔個粉身碎骨,她眼皮狂跳,額頭頃刻間便布滿細密汗水。
“噗嗤!”
楚威嗤笑一聲,不緊不慢道:“暫時不動你,走吧,跟我再下兩盤。”
與此同時,晏遲殊一路油門踩到底,邁巴赫猶如空中疾馳的利箭,強勢又危險。
一路顛簸,蘇曼曼抓緊安全帶,忍不住吐出來之際,邁巴赫停在酒店門口。
“晏家旗下的酒店,會絕對保證你的安全,這幾天話劇團別去了,我給你請假。”
急匆匆撂下一句,晏遲殊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卻在下一刻被人拉住。
“殊哥,你要去哪兒?”
蘇曼曼眼裏噙著淚,可憐兮兮抱緊男人手臂,“我今天很害怕,你陪陪我,好不好?”
“你現在很安全,沒人能傷害你。“晏遲殊強硬抽出手,鳳眸湧動的焦灼煩躁幾乎要化為實質漫出來。
“你要去救何楚對不對?楚威剛剛說了,他手上有雇傭兵,有不要命打黑拳的,你現在受了傷,怎麼能打得過他?何楚有危險,她的男人救她就好了,你為什麼非要湊這個熱鬧......”
“曼曼!”
晏遲殊胸膛急速隆起又落下,強忍著戾氣道:“洗個澡,睡一覺,什麼都別管。”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走向停在一旁的勞斯萊斯。
片刻後,勞斯萊斯如同疾行的利箭,很快消失在車海。
蘇曼曼腳步踉蹌,大滴大滴的淚水往下墜。
......
何楚心不在焉,連輸了兩盤棋。
楚威沒興致和木頭下棋,索性把棋盤一推,任憑溫良瑩白的白玉棋子跌落地上,他身子前傾,凝視著女人姣好鎮定的麵容,好奇道:“前幾天要不是時機不巧,你興許已經是我的人了,現在我們共處一室,你不怕?”
何楚表麵鎮定,實則心如擂鼓,她深吸口氣,咽下緊張恐慌,“任城醫生還沒有出現不是嗎?我覺得楚大少絕不是為了女色就耽誤事情的蠢男人。”
“你倒會說話......”
楚威話沒說完,手機便響了起來,他轉身,接通電話,手下震驚的聲音響在耳畔。
“大少,晏遲殊帶著人打進來了,已經衝了我們的第一道防線,他來勢洶洶,我們要不要下死手?”
楚威眼裏閃過詫異,決定綁人,他就開始籌劃,一共設了三道防線,第一道是普通保鏢,第二道是地下拳場打黑拳的,第三道則是遊走危險地帶的雇傭兵,每道防線三十餘人,晏遲殊剛才就負了傷,現在還敢帶人衝上來,是不想要命了?
他走到大門口,掏出望遠鏡,能看見煞氣衝天恍如機器人一樣打人的晏遲殊,眼看著第二道防線快要衝破,他捏緊望遠鏡,語氣裏帶了咬牙切齒的味道,“不用留手,出事我擔著!”
跟在後邊的何楚心一顫,大腦亂糟糟,他不是帶著蘇曼曼走了嗎?受了傷不會休息,還回來做什麼?
她看不見晏遲殊的影子,隻能看見‘砰砰’聲,那是人倒地的聲音。
半個小時後,她終於看見晏遲殊。
不清楚他受了多少傷,但何楚清楚看見,他黑色西裝褲變得暗紅,每走一步,便有血滴落在地麵,他身後隻一個江夏,兩人彼此配合,共同抵擋明槍暗箭。
何楚一顆心揪的緊緊的,眼睛一錯不敢錯的盯著晏遲殊,看著他受傷倒下,然後又艱難爬起來,杏眼忍不住便布滿淚水。
又過了半個小時,晏遲殊打倒所有人,他挽起袖口擦了下唇角血跡,步履踉蹌要走向何楚,卻在下一刻,‘砰’......
何楚目瞪欲裂嘶吼出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