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他不明白蘇沐林是什麼意思,但是那鄙夷的眼神,蕭長風還是感受得到的。
“長風,你…長高了,也變壯了啊!”
蘇老太有些枯瘦的手,抓了抓蕭長風的手臂。
當事人還沒開口,旁邊蕭沐林的母親張鳳陰陽怪氣地說道。
“在監獄裏勞改這麼多年,想不變壯都難啊!”
幾個蘇家的成員聞言,頓時都發出鄙夷和不屑的笑聲。
蘇老太麵色一沉,手中拐杖敲了敲地麵,怒斥道。
“我們蘇家能有今天,你們能笑著站在這,都是蕭先生帶給我們的!”
“你們在這冷言冷語,對得起蕭先生的恩情嗎!”
所謂人走茶涼,這些蘇家子弟,早就沒把蕭天的恩放在眼裏。
隻是礙於蘇老太的威嚴,還是紛紛閉上了嘴。
但眼神卻依舊充滿敵意與鄙視。
畢竟蕭天死後,蘇家也加入了瓜分蕭家產業的隊伍。
在他們看來,誰吃不是吃,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自己。
包括蘇家現在住的豪華別墅,也是當年蕭長風家的。
所以這些蘇家骨幹,生怕蘇老太一個心軟,把蘇氏集團送給這個勞改犯。
蕭長風並沒有理會這些人,而是笑著問候了一聲蘇老太。
“走走走,我帶你回你家。”
蘇老太一手牽著蕭長風,坐上車便前往江城的一處老小區。
蕭長風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老舊小區,眼眶不由地一紅,泛起一層薄霧。
這是他和父親最早生活的地方,如今卻已物是人非。
蘇老太以為蕭長風覺得委屈,趕緊解釋道。
“長風,你先在老房子這暫住一下。”
“蕭家別墅,我讓下人收拾一下,你再搬回來吧。”
蕭長風深吸了一口氣,苦笑一聲。
“沒事的,蘇婆婆,我更喜歡住在這邊。”
“對了,陳家那邊,知道我回來了嗎?”
本來還十分放鬆的蘇家人,在聽到陳家兩個字後,瞬間都緊張了起來。
“蕭長風!你想幹什麼!”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可不要做出什麼事,連累我們蘇家!”
“陳家已今非昔比,也算我們蘇家的合作夥伴。”
“冤冤相報何時了,蕭天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冤冤相報?”蕭長風冷笑了一聲。
“當年如果沒有我爸,他陳家已經是階下囚了!”
“他卻為了往上爬,設計陷害我爸…”
“甚至殺了他,還栽贓給我…讓我入獄!”
張鳳在一旁冷哼一聲:“你說栽贓就栽贓啊。”
“那些人證都是瞎了嗎!”
“連父親都能殺的人,什麼謊說不出來…”
蕭長風登時雙眼一眯,一道寒芒暴射而出。
張鳳隻覺得被一隻猛獸盯住,嚇得連連後退。
蘇建利護妻心切,顫抖的手指著蕭長風,對蘇老太叫道。
“媽!張鳳就多說了兩句!”
“你看他對長輩,是什麼態度!”
“勞改犯就是勞改犯,出了獄也狗改不了吃屎!”
蘇老太眉頭微皺,並沒有責備蘇建利夫妻的意思。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蕭長風便淡淡說道。
“好了,蘇婆婆,你們請回吧,我想休息了。”
最終,蘇老太也是輕歎了一聲,帶著所有蘇家人,離開了小區。
蕭長風回到家中,看著老舊的陳設,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清潔味道,心中百感交集。
他看著牆上父親發黃的遺照,保持地非常幹淨。
上麵的供品還是新鮮的,香爐裏還有未燒完的香。
似乎有人經常來這裏打掃整理一樣。
蕭長風眼中閃爍著光,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個人。
“梅姨!”
從小他沒有母親,都是梅姨一手將他帶大,情同半個母親一樣。
隻是自己入獄後,不久便被秘密押送到南海監獄,從此就與梅姨失去了聯係。
如今出獄了,梅姨是他最想見的人。
關於當年父親的死因,說不定梅姨也知道一些什麼。
於是蕭長風便離開家,打了一輛車,直奔江城孤兒院而去。
小時候,父親經常把自己放在孤兒院給梅姨,也不知道現在她還在不在那裏。
剛一下車,蕭長風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隻見孤兒院的大門敞開著,幾輛麵包車隨意地停在門口。
一小批穿著小背心,身上布滿紋身,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小混混,正在外麵抽著煙,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