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痛,模糊的視線裏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她意識沒恢複,隻下意識去摸痛的地方,觸手摸到個圓圓的大腫塊時,她頓時就清醒了!!
嗷嗷嗷,好痛!!
她痛得淚花都冒出來了,手掌空心著捂住額頭,跺著腳恨不得打兩個滾。
“小姑娘,你別亂動,衣服都要掉了。”
旁邊有個陌生蒼老的聲音,蘇夏整個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兩三秒後,她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奶奶打著吊瓶,靠躺在病床上。
蘇夏驚訝的張張嘴,發現自己也躺在病床上,隻是還穿著原來的衣服。
“阿婆,這是醫院嗎?”
“是診所。”
阿婆指了指床沿,“你衣服要掉了。”
蘇夏側頭一看,是一件質料非常好的黑襯衫,摸起來光滑柔順,暗扣在底下,領子袖口處還用金燦燦的絲線繡著圖紋,隻是有一處像被抓了,皺得不成樣子。
記憶回籠,她想起了酒吧的事,也意識到自己被救了。
好像是一個超級高超級壯的男人,那這一看就很貴的襯衫,是救命恩人的?
蘇夏小心的摸了摸額頭,凸出來一塊,跟個小籠包一樣,她不敢多碰,捂著額頭左右看了眼,沒看到其他人,“阿婆,你有沒有看到送我來的人?”
——“他走了。”
身後傳來聲音,蘇夏又循聲看向門口。
是個穿白大褂的男醫生,他手裏拿著病人檔案,走進來給老奶奶換了一瓶藥水,然後看向蘇夏,“他付了你醫藥費就走了,你頭現在還暈不暈?”
蘇夏左右晃了晃。
醫生忙道:“別晃!”
蘇夏嚇了一跳,白著臉訥訥道:“有、有點暈......”
“你有點輕微腦震蕩。”醫院無奈了,“接下來一星期最好臥床休息,不要做劇烈運動,藥是外敷消腫的,一天三次按時擦。”
“噢,謝謝醫生。”
蘇夏出了診所,涼涼的夜風一陣,穿著短袖的她忍不住搓了搓雙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冷,她的外套被那個孫路仁那個人渣脫了丟女廁了。
倒黴。
蘇夏有點想哭。
她現在頭暈頭痛,還犯惡心。
她氣自己太蠢,本來在浮陽城就是人生地不熟,還冒冒失失的一個人去酒吧,就為了提前聽點和麵試成績有關的事,卻沒想到是被騙了。
這次是肯定完了。
本來大城市裏優秀的人很多,她筆試成績也不算好,想著麵試狀態不錯,還有點機會,現在把那個什麼重要考官的外甥給得罪了,她一年的努力全白費了。
蘇夏哭了。
她坐在綠化帶邊上的台階,嗚嗚嗚的抱著包哽咽,突然悲從中來的嚎了一嗓子,卻因為太用力震得頭痛,又隻能忍住,憋屈的撲簌簌掉眼淚。
太慘了,哭都不能大聲哭。
蘇夏抖著肩膀,吸吸鼻子,從褲兜裏拿出手機,她抹掉掉在手機屏幕上的兩三點淚花,然後用力的擦去眼淚,想:幸好手機沒有丟。
她看了下自己的位置,離那個WE酒吧隻有幾百米距離。
但蘇夏不敢回去拿外套,甚至連停在酒吧前那輛她從賓館掃過來的單車都不敢回去拿,隻能在沿街找能掃碼的自行車。
等騎回到賓館,已經半夜了。
蘇夏累極了,捏起小瓶子親了親,澡都沒洗,昏頭漲腦的倒頭睡,然後第二天就迷迷糊糊的發起了燒。
蘇夏喉嚨又幹又痛,去附近藥店買了感冒藥,又買了幾袋泡麵和麵包。
就這樣,渾渾噩噩在賓館躺屍三天,她接到了電話。
——“你好蘇夏,這裏是教科局......你的麵試成績89.9,綜合排名第三......請登錄教師資格網報名參加教師資格認定......”
蘇夏掛掉電話,把被子蓋過頭頂,鼻音濃重沙啞的說:“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