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玄笑了，看到如此多的裴炎黨被踩了尾巴，他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還需要朕說第二次麼？”他霸氣的目光掃過文武百官，竟有一種睥睨的既視感。

“不行！”

裴炎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連他都沉不住氣了，這絕對不是釋放一個犯人那麼簡單，而是將對他們所有人的利益造成打壓。

“陛下，李密乃是犯上的反賊，如果就此釋放，那豈不是告訴全天下人入宮都可以帶刀，都可以不按規矩來了？”

“沒錯，攝政王言之有理，此先例一開，必然禮樂崩塌，律法威信皆蕩然無存！”

“附議！”

“我等附議！”

“絕不可釋放反賊李密！”

鏗鏘有力的聲音四起，這一次百官明顯要比剛才羽林衛的事強硬多了，一個個吹胡子瞪眼的。

見此情況，陳晉南這些人無不是替陳玄捏了一把汗，阻力如此之大，一代明相真的還有機會重回朝堂嗎？

陳玄也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看著文武百官的表演。

等到他們都說累了的時候，才冷不丁來了一句：“諸位愛卿們說的極是！”

此言一出，全場一楞，什麼意思？？

有人麵露一絲失望，陛下要放棄了嗎？

更多的人是喜悅，是得意，他們就知道陳玄會妥協，他們就不信陳玄還能冒天下之大不韙？

但下一秒，陳玄突然話鋒一轉：“那如果說李密沒有帶刀入宮呢？”

聽到這話，裴炎眯眼，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環顧四周，卻未見金總管的身影。

“陛下，李密沒有帶刀入宮，那自然可以釋放，但問題是，他帶了！”

“他觸犯了律法！”

“沒錯！”一個個裴炎黨脫口而出，裴炎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砰！

陳玄一拍伏案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仿佛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

“好，帶證人！”

巨大的聲音炸響朝堂。

那些個剛才得意忘形的大臣們臉色猛的一變，什麼證人？

嘩啦啦！

隻見密集的腳步響起，百騎拖上來了金總管。

當裴炎看到此人的一瞬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說，當初宰相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陳玄大喝。

金總管一顫，迅速實話實說道：“陛下，宰相當初是被冤枉的，是有人給了我錢，讓我陷害宰相大人，那把刀其實是從內務府拿出去，偷偷藏在宰相的隨行馬車裏的！”

此言一出，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百官一片嘩然。

而裴炎等一係列大佬的臉色可想而知。

“哼！”

“現在真相大明，還有誰要反對釋放李密？”陳玄大吼，真正有了執掌乾坤的魄力。

“陛下，不可啊，此事還沒有調查清楚......”有人不甘。

陳玄怒斥：“剛才你們是怎麼說的，怎麼？是要欺君嗎？！”

巨大的聲音宛如雷鳴一般，攝人心魄，一頂這麼大的帽子瞬間讓百官怕了。

欺君之罪，這可是誅殺九族的重罪啊。

朱子明等人臉色鐵青，被擺了一道，卻沒有辦法。

乾坤點自此再無一人反對。

陳玄趁熱打鐵：“哼，朕現在宣布李密無罪，立即釋放！”

“宣，李密上朝！”陳玄揮袖，直接拍板。

此言一出，群臣再次震驚，猛的抬起頭，什麼意思，合著已經先斬後奏了？

似有所感，拜官們齊刷刷的往後看。

隻見太監們推開了沉重的宮門，發出咯吱吱的聲音，一個衣衫襤褸，滿頭斑白的老頭邁著蹣跚的步伐，在百騎的保護下，正一點點的入朝。

他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恍若隔世，他本已經寫下遺書，不再抱任何希望，可就在昨夜，竟有百騎秘密進入刑部大牢，強行將他救了出來。

他看向陳玄的眼神，不免有一絲複雜。

“誰放的他？”朝堂左側，刑部尚書朱子明驚呼，他居然不知道。

“朕放的！”陳玄一字一句。

朱子明一凜，被懟的麵紅耳赤。

緊接著，陳玄抖了抖袖口，快步走下龍梯，親自迎接年邁的李密，在他的記憶裏，這老頭似乎還是身體原主人的托孤重臣，為大武嘔心瀝血。

“罪臣，參見陛下！”李密回過神，就要下跪。

“不必多禮，愛卿請起，這段日子，委屈你了！”陳玄毫無架子，對於這樣一個忠臣也是很敬佩的。

禮賢下士的樣子，讓李密錯愕和受寵若驚，他這幫老骨頭可從來沒被陛下正眼看過，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多謝陛下，罪臣......”

“別罪臣罪臣的了，朕已經宣布無罪釋放你了，即日起，你官複原職，擔任宰相，統協六部！”陳玄笑道。

李密再次震驚，不由看了一眼裴炎。

隻見裴炎臉黑至極，但居然沒有反對。

這到底是怎麼了？李密老頭的大腦都是蒙的。

......

不久後，朝會結束了，氣氛一直都很壓抑，李密的官複原職似乎給某些人敲響了一個警鐘。

稀稀疏疏的百官們從太安門離開，沒人敢說話。

隻有眾星拱月的裴炎一張臉通紅，氣憤至極。

“好啊好，原來今天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他先斬後奏，深夜帶走李密，而後又故意藏拙，讓群臣哄鬧，最後才拿出人證，一錘定音！”

“如此縝密的心思，如此深的城府，他竟然瞞了老夫二十多年！”

“他根本就不是廢物，而是在韜光養晦！”

一群人跟在他的身後，大氣都不甘喘。

“裴大人，那咱們怎麼辦？”

“哼！”

“什麼怎麼辦？”裴炎眼睛閃過一絲殺機：“他釋放李密，不就是為了對付老夫麼？哼！咱們走著瞧！”

“陛下，這是你逼我的，我倒要看看沒有老夫，你算個什麼！”他回頭，那鷹鉤鼻和豺狼般的雙眼，可怕到了極致。

“傳老夫命令，聯係各地軍營，衙門，州府，郡縣，倉庫......一同鬧事，施壓陛下！”

“不給他來點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