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我還有活過來的一天。
我呆呆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眉如遠黛,膚若桃花,儼然是我剛入宮時的模樣。
我記得我已經陪皇帝殉葬了,一杯毒酒讓我胃部痙攣,我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可是此刻我又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沒死。
準確的說是,我重生了!
隻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了,而是來到了一個神奇的地方,在這裏我成了一個精神失常,人人唾罵的過氣影後。
這個身體的主人,跟我同名同姓,但身份卻天差地別。
說實話,我內心是抗拒的。
我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成了一個戲子,就算入宮前,我也曾是個在江湖上遵受萬人敬仰的人。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畢竟能重活一次,還能看見這個世界千年後的模樣,好像也還不錯。
我回憶了下這人的一生,她十五歲出道,因為長相出眾,演技爆棚,出道既顛峰。
十七歲就摘得了影後的桂冠,風光無限。
但好景不長,剛獲獎沒多久她便被黑料纏身,繼而一條大尺度的視頻衝上熱搜,彼時她剛過完十八歲生日,而後便帶來了一係列的負麵影響。
一時間,“潛/規則”,“陪睡”,“整容”,“炒作”,“獲獎黑幕”,“耍大牌”,“毆打工作人員”等一係列醜聞接踵而來。
她在熱搜上掛了足足半個多月,形象盡毀,聲名掃地。
而此時,經紀公司不僅沒有幫她做公關,還強行跟她解約,並從網上曬出了跟她的解約聲明,同時附上了一封對公眾的道歉信。
一夜之間,她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麵對嚴重的網絡暴力和各種合同解約後的巨額賠償,才十八歲的她,終於在遭到了各種人肉恐嚇後,承受不住壓力精神崩潰,住進了精神病院。
三年的折磨,在她多次嘗試自殺又未遂後,她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未婚夫接了出來,領證結婚。
回憶著這位原主的一生,我內心有些發堵,雖然不能說感同身受吧,但也切實感覺到了憤怒。
什麼仇什麼怨啊?竟能將一個花季少女陷害至此。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見這背後之人內心的陰暗程度。
我尋著她的記憶想了半天,終究也沒想出來究竟是什麼人會花那麼大的心思想整死她,這讓我不由得有些頭疼。
我揉了揉發漲的額角,算了,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我向來也不是糾結的人。
反正來都來了,不如替她好好活著。
那些牛鬼蛇神,總會見麵的。
我這人隨心所欲慣了,受不得欺負,更受不得委屈,誰欺負我,我便會加倍欺負回去。
管你是人是鬼,走著瞧就是!
想來我也算是活了千年了,當年我也是雄霸六宮的人,還能怕了你們這些小魚小蝦不成!
我幹脆回到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還別說,這現代的床確實比那狗皇帝的龍床要柔.軟舒服的多。
我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好像有人在戳我的臉,嗅著熟悉的味道,我眼睛都沒掙,熟門熟路的便將人一把拉到了床上。
狗皇帝,每次就喜歡玩這些小花樣。
我早已習慣,所以幹脆翻身壓到他身上,憑著感覺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口,軟軟的,涼涼的。
我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每次都會令我沉迷。
此刻也不例外,聞著那股淡淡的鬆木香氣,我忍不住趴在他懷裏閉著眼睛對他撒嬌,“皇上,你又擾人家清夢了。”
感受著耳畔炙熱的呼吸和腰上傳來的巨大力道,我知道,狗皇帝肯定又動.情了。
我彎了彎唇,這才慵懶的睜開了眼睛。
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克製又隱忍的臉,正目光灼灼的看著我,眼神幽深濃烈的恨不得將我拆吃入腹。
我伸出手指像往常那樣撫上他的鼻尖,又在他的注視下輕輕劃過他的唇角,一點點向下,落到他上下滾動的喉結上。
可很快,我的手就被他抓住,力道有些大,抓得我有些疼。
我不得不軟軟的說了聲:“疼。”
可下一秒,我就被這個狗男人毫無征兆的一把推了出去,衝擊力大的讓我差點從床上跌下去。
此刻,我也終於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看著眼前這個模樣熟悉的男人,一臉怒容的看著我,那滿眼厭惡的模樣,讓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他不是狗皇帝!
可是......
他為什麼會跟狗皇帝長得一模一樣,連身上的味道都相同。
難道說,他也重生了?
不不不,我應該是睡懵了眼花了,產生了錯覺。
一定是這樣!我自我堅定著,要不然我不可能看到那個已經死了千年的人。
我使勁閉上眼睛,半晌後,又緩緩睜開。
然而,令我崩潰的是,眼前的男人還在,且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幾分,看上去有些嚇人。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乖巧的行了個禮,恭敬的喊了聲:“皇上。”
我抬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讓我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隻見他繃著一張臉,慢條斯理的將剛剛被我弄皺的西裝一點點脫下來,轉頭丟到了沙發上。
起身,黑著臉居高臨下的看了我半天,又抬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然後轉身坐到了沙發上。
他這才咬牙切齒的開口,“寧知意,你最好不要跟我裝瘋賣傻。”
他似乎很生氣,我甚至都看到了他手臂上爆起的青筋。
然後便見他手一揮,一遝紙出現在了我麵前。
“簽了!”